“诸位学子,鄙人江景舟,银川人士,别号闲人,自今日起,便是这定邦书院的院长,日后请多多指教。”
江景舟说完,温温一笑,转身回去,不管底下众人炸了老家似的反应。
“别号,闲人?!”
“闲人居士!”
“他他他......我的妈呀,院长是闲人居士。”
底下翻天覆地的变的喧闹起来,大多是惊奇,惊喜,似乎对江景舟的自荐,极为震撼。
苏静月不懂他们文人圈子里的事,只知道舅舅说过,江师兄是她想不到的厉害。
楚辞自他爹过世后,就再也没看过书。
林蕴见迷茫的夫妻两人,扶额笑了笑,指着身旁端正坐好的人。
“闲人是景舟给自己取的别号,妹夫取名字翻的字典,便是由景舟一人编撰整理的。”
一人编撰整理一本字典,也难怪师兄一说别号,众人激动。
能不震撼吗?这事,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何况,江师兄今年不过二五年华。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活不久,该如何证明自己来过。”江景舟抿了抿唇,“其实比起编撰字典,我更喜欢画画写字。”
林蕴点头补充:“嗯,随便一幅画的好,是我们书肆一个月的收益。”
苏静月瞬时看向楚辞:“夫君,昨日一一放在地上的那幅画,你收哪儿去了?”
楚辞拧眉想了想:“放在五月狗窝后边的花瓶里。”
......
“你们若是喜欢,我那儿还有几幅。”江景舟笑道。
楚辞和苏静月立马应下:“谢谢师兄。”
两人看着江景舟,像看金矿一样,眼睛都在发光。
天哪!这是什么宝藏师兄!
典礼依然在继续,台下学子也从院长的身份中的震惊中,逐渐变的安静下来。
苏静月隔着楚辞,低声和林蕴嘀嘀咕咕的商量,商量如何拿着江师兄的画发财。
兄妹两个近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不算富可敌国,也能的抵下两座城。
江景舟含笑不语,眉目间带着些对弟弟妹妹的宠溺,在云州很快乐,是他前半生未曾拥有的温暖和充实。
他如今万事不求,只求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久下去,可能是他容易满足,只是这样,都觉得是自己太过贪心。
贪心就贪心,人生不过百年,肆意一点又何妨。
沙场边种满了桂花树,十月的金桂盛开了整个枝头,蕴蕴香味随风飘到每个角落。
“请定邦书院创始者,致辞。”老者醇厚典重的声音响起,底下再无一丝杂音。
苏静月缓缓起身行至台前,她看着台下众多年轻的面孔,回首看了看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的楚辞,眼中带着笑。
慢起的微风,将她未束的发丝吹起,拂过明媚动人的面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神态自若启声。
“诸位学子好,我是定邦书院创始者,苏静月。”
这一刻,她未曾给自己带上任何一个,比这更体面,更服众的身份。
不是昭安侯唯一的嫡女,不是将军夫人,只是苏静月。
是她自己。
“创办定邦书院这一路来,遇到不少质疑、挫折,但很荣幸,她还是出现在云州的土地上,能在金秋十月与大家会面。”
“创办书院的初衷,是为云州往日百年生计留下底蕴,身为读书人终身追求,不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台下寂静一片,苏静月犹自说自己的:“如大家所见,我是女子,或许我今日站在这里,本身就如同书院招收女子入学一样,是最大的离经叛道,是最大的整质疑。”
“可是我想说,人无贵贱三六九等之分,你的起点不能决定你的高度,男女皆是人,皆是大徵、云州子民,皆是父母生养,食五谷长大。”
“女子不可妄自菲薄,他们能做的事情,我们亦是可以,无论是文定乾坤,还是武平天下,只要你想,你为之努力,终有一日,你想要的一切,都会以你自己想看到的姿态,出现在你的眼前。”
“定邦书院的宗旨,化无为有,上下求索。”
苏静月素手轻抬,笑脸弯弯:“愿与诸君,更勉之。”
说完这句话,她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穿着盔甲的男人,笑问:“夫君, 你可还有话说?”
身后之人行步走到她身旁,与她并立高台,伸手牵住了她,冷淡的面容,以绝对上位者的高姿态凝视下方。
楚辞静默片刻,启声:“夫人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想,楚辞以夫人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