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哥可是身体不适?”坐在上侧的苏沪,出言关心。
“无事,鼻子有些痒。”楚辞摇头。
“爹,你接着说。”该是月娘念着他,早点说完,早点回院子。
这厢吐槽楚辞变黑的苏静月,发现自家昭昭有些过于安静,心下疑惑,她家小姑娘不至于如此话少。
“昭昭。”
苏静月话音刚落,就见昭昭眼里落了泪水,眸子雾蒙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自顾自低头擦了擦眼泪。
阿福好奇的弯头去看,对苏静月指着昭昭:“啊啊啊!”
苏静月拉着女儿坐下,将哭泣的小姑娘牵到面前,细长的手指揩了揩昭昭脸上的泪。
“你和嫂嫂说,怎么了?”苏静月温声问。
昭昭扑进苏静月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抽噎不止。
“呜,嫂嫂,她们不和我玩,说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还说我不配。”
苏静月一听,心中恼火,“是谁这样说的?”
“周曦瑶和姜青怡。”
这两人恰好是苏静月都知道的,姜青怡是青蕊最小的庶妹,而周曦瑶身份并不算高,是谢燃年庶长姐的嫡女。
若真要拿身份来说话,这两人还没有比她的昭昭高贵到哪里去。
“昭昭,你怎么不和二哥说呢!”
楚明气势汹汹的站起来,紧握着拳头,显得极为不忿,看的出来,他很是生气。
阿离亦是如此。
苏静月看他们这样,就知道昭昭硬生生扛下来了,定没有让人知道,又心痛几分。
“你怎么不说呢?”她问。
“他们说姜家很厉害。”昭昭颤颤巍巍的,声音很小很小。
苏静月如何还不明白,这是不想惹麻烦,昭昭太懂事了。
懂事的孩子往往更容易受委屈。
苏静月宁愿她不要懂事。
“苏爹爹和哥哥也很厉害,昭昭以后有事情,一定要告诉嫂嫂,不要憋着,知道吗?”苏静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她们除了说你之外,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
昭昭摇头,“没有,她们不让别人挨着我。”
“有没有打你?”
“没有打我,就推了我。”
苏静月松下一口气,又怕昭昭不敢说,让紫罗带着她进房间看了看,身体上没有伤痕才放心。
她安抚了一下昭昭的情绪,让紫罗和云水带着他们去休息,自个则是将报春带回了院子。
这件事情在苏静月眼中不算小事,自家的孩子受了委屈,她绝对会向姜、周二府的孩子讨回来。
没有个公道,誓不罢休。
眼下,她更要弄明白的是,昭昭被欺负时,为何她的贴身丫鬟,报春一点知晓都没有。
“主子!”
报春一进门,便颤抖的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
“平常小姐出去时,你可有跟着?”苏静月淡淡的问。
她也不想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质问与她同为女子的报春。
在很多时候,她出于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思想,并未当报春他们是低一等的下人、奴隶,而只是将他们视为自己的下属。
甚至,他们的卖身契,苏静月早已还给了他们,官府的奴籍也消了。
可这不能代表,她好说话,好欺负。
将军府内的人和事,便可以不上心。
食君之禄,解君之忧,拿了好处就得办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无论在何处,都没有白给你占的便宜。
“昭昭小姐赴宴时,他们拦住了奴婢,奴婢根本进不去。”报春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可你为何不告诉侯爷,或者是这侯府里任何一个,可以做主的人。”苏静月质问。
报春呐呐道:“我......奴婢害怕......主子,我知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静月看着报春,不想听她推脱的理由,她只知道,只生气,自家那么乖的小姑娘受了委屈。
昭昭是在她的身边长大的,楚辞害怕自己吓到昭昭,害怕昭昭不自在,几乎是全权交给了她。
昭昭是苏静月见过最懂事的小姑娘,也是她当做女儿来养的妹妹。
她如今也成为了娘,更能体会到自家孩子被欺负时,心里的焦灼感和害怕。
所以此事,她一定不会善了。
苏静月看着底下抽噎,说不出话的报春,冷冷出语:“报春,我是看重你,才会将你放在昭昭身边,而不是让你知情不报,甚至因为害怕还隐瞒实情。”
报春泪眼朦胧的抬头,语气有些抱怨:“主子若是看重我,为何不将我也带在身边,如同紫罗和云水一样。”
“主子本就偏心,才让我去跟着昭昭小姐。”
在她心里,昭昭并无实权,也没什么前途,到了年纪就会被嫁出去的小姑子罢了。
紫罗不可置信的看向报春,她从未想过当做姐妹的人,心里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报春,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苏静月气笑了。
“可是在想之前,你扪心自问,你的能力比得上紫罗和云水吗?我给过你们机会,与我一起做生意、看账本,可报春你只会偷懒,你是不是觉得昭昭不重要?在这件事上也能得过且过?”
“那我告诉你,你想错了,我不会再给你翻身的机会。”
“我也不需要自作主张的身边人,你领二十杖,回银川吧。”
“主子,不要啊,莫要赶奴婢走。”报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苦苦哀求,“我会改的,主子......”
紫罗让婆子将报春带了下去,是报春做错了,主子的惩罚不算严格。
她见过太多办事不力而丧命的下人,在权贵面前,他们的命犹如草芥,连眼都入不得。
只有主子,是不一样的,她给了别人未有的真诚。
是报春不珍惜,今日的下场,是她自个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