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跟着楚辞进了祠堂,看见他将牌位放在桌子上,跟随着三叔公,在阵阵悼词声中,下跪、磕头、上香。
晚上楚辞还是没有吃饭,他坐在祠堂的椅子上,两手各抱着一个襁褓。
苏静月垂头,看着睡醒也不闹的明明和昭昭,弟弟妹妹从小就这么乖。
再看楚辞,臂弯没有几年后的强壮,抱孩子的姿势却已经很熟练。
她的夫君,在也还是个孩子时,就成为了家里唯一的大人。
楚母出殡后,罗大哥问楚辞要不要带着弟妹,和他们去镖局生活。
楚辞拒绝了。
他带着昭昭和明明生活住在家里,种田种菜,学着下厨。
每日都是焖米饭,孙婶子要喂二虎,奶水不足时,昭昭和明明只能喝米汤。
办完丧事,楚辞身上没有多少余钱,罗大哥留了些,他全用来买了米。
米快不够时,楚辞又进了半岭山,打了些猎物去镇上换钱买米,还买了两只老母鸡送给孙婶子。
楚辞不在家时,昭昭和明明平常多亏他照顾。
王婶子也常常送菜上门,楚辞不要,贵山叔在床上躺着,他们一家的温饱来源,全靠上街卖些小菜。
苏静月就这样待在楚辞身边,看他一步一步变成大人的模样,看着昭昭和明明从咿咿呀呀的小儿,长成沉默寡言的小童。
一天一天过去,苏静月看见了初见时的他们。
她来时的前几天,苏静月看着楚辞挽着弓箭,如往常一般送昭昭明明去孙婶子家,跟着他进了半岭山。
这一次楚辞盯上的獐子,没有跑掉,他扛着獐子经过空无一人的河滩,回到了楚家冲。
隔天他带着昭昭明明,拿着卖獐子的钱,请罗大哥和小刀下馆子。
苏静月站在楚辞的身后,听罗大哥提起跑镖的事情。
“这一次,你去的话,我们就把小刀带上。”罗大哥笑着说。
“辞哥!去嘛。”小刀笑嘻嘻的给楚辞倒满了酒。
昭昭和明明原本安安静静吃饭,听到他们要哥哥出去的话,瞟了楚辞好几眼。
楚辞舀了些蛋羹放在昭昭明明碗里,屈指敲了敲桌子,“不去,带小孩,好好吃饭。”
“又不去。”
小刀泄气般的趴在桌子上,把筷子插在米饭里。
罗大哥给了他一个爆栗,笑道:“那你就别想了,坐好些。”
楚辞吃完饭就带着昭昭明明回楚家冲,临走还绕去张家铺子买了卤鸡。
他回家时,碰上下地放水回来的贵山叔。
贵山叔扛着锄头问楚辞:“辞哥儿,我家下狗崽子了,你要不要抱只回家。”
楚辞低头看了看箩筐里睡着的明明,挑了挑眉,随后拒绝道:“不要,米汤留着给楚明拌饭。”
贵山叔失笑,“行,那留着的那只白毛狗崽子,我送楚仲家的安安了。”
楚辞挑着箩筐往家里走,温声回了句,“好,谢谢贵山叔。”
苏静月闷闷不乐的跟在楚辞身侧,踢了他两脚,“我的五月!”
楚辞毫然不知,只觉得脚边有阵风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