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当然不必面上与她多做计较便是，我复又问道“二公主在你的宫中可还好？倒是要赶着给安排个好人家了才是。”

德妃却是极厌烦这个孩子，说“规矩倒是都教了，这孩子学的颇快，不知皇后娘娘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我直接摆了摆手，摇着头无奈的道“倒是哪里有功夫去物色呢，皇上有意要封宓嫔为宓妃，封妃大典可是一点错不得的，本宫又是这个身子，操办起来更是拖累了，倒是一时顾不上。”

我瞧着德妃眉间抽了一下，倒是面上什么也看不出的，略显迟疑的问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倒是宓嫔尚未生子就封妃，却是与祖制不符的。”

我心下暗中窃喜，跟着说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但是皇上的主意是谁也改不了的，本宫又能如何，若是宓嫔当真生下个阿哥，便是贵妃也是当得的，后起之秀啊。”

霁月进门，手上端着一碗燕窝粥，道“娘娘，燕窝粥熬好了，娘娘请用。”

德妃见这般，赶紧起身行了礼，道“臣妾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冬日的寒风冷冽，竟叫众人都不出门了，董答应与秦答应不得皇上的宠爱许久，宫中的奴才自然觉得没什么指望了，也不巴结，便是炭火的份例给的也少了些，二人白日里便到一处取暖，待躲过这个难过的冬日。

晴岚从内务府那边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奴才抬了一筐炭火来，看着也是杯水车薪的样子，不过有总是比没有强的，晴岚手上紧紧的握着，赶忙进了西配殿之中，进门见董答应做着绣品，手指都跟着被冻红了，秦答应偎在榻上看着佛经，官凝瞧见晴岚进门，赶紧招呼了一旁侍奉的两个奴才“都出去吧，去院子里洒扫吧。”

官凝跟着退了出去，晴岚方上前，将手中攥着的药粉拿了出来，有些害怕的低声说道“两位小主，这是去外面采买的奴才带回来的药粉，分量极重的马行草。”

董答应将东西打开来，说着“这陆陆续续的带回来不少了，配上从太医院要来的藏红花，还有从宫外带进来的麝香与夹竹桃，倒是下胎的利器。”

秦答应含泪将东西攥在手中，董答应也心存不忍，按住秦答应的手，又问了一遍“他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是没有的？”

秦答应早已看透了这世间的冷漠，相当平静的说“自打他知道了便再没出现过，官凝又去找过，说他自行调走了，是将我不管不顾的了。”说起这孩子，她不免还是落下泪来“这孩子，我都能感受到她在动了，我虽说舍不得，但这是我一个人的罪孽，总不能连累全家一同去死，倒是我对不住它了。”

董答应也跟着落下泪来，用丝帕捂着嘴憋住哭泣的声音，摩挲着秦答应的肩膀，只当是劝慰了。

二人哭了好一会儿，董答应的神色略好一些了，嘱咐道“一连几日未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因着皇后娘娘病了，倒是又能为你遮掩几日，不过后日去听戏，你还是在听戏后再行服下吧，便推脱是在那日伤了脚，月事正当，吃了活血化瘀的药才引得这般，也好能瞒的过。”

秦答应生不如死的点着头，董答应这才要回东偏殿，临走时又贴心的关切道“禧宁宫实在是冷，我那边做了一床被子，到时给你拿来，也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