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仿佛是一瞬间便暖了起来,正阑宫的窗子都开着,我看着皇上走进殿中,朝着皇上一笑,而后起身朝着皇上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阳光洒在皇上的身上,我深切的注意到他也不再是那英俊的少年郎了,身上如同我一般带着些许的老态。
他并未如往常一般将我扶起,只是说“皇后起身吧。”
我无奈的笑了,而又被我慌忙的掩饰掉了,他倒是多久未曾唤过我遥儿了。
我坐在皇上的对面,瞧着面前的新鲜葡萄,我也不再愿意伸手剥了一个喂到他的嘴里,我只是捧起茶,敬了过去,说“今天第一波雨前龙井,皇上可曾尝了?”
他也不过是客气的说“玉贵人处尝了,她烹茶的手艺倒是不错。”
我浅笑着说“是啊,芙贵人是科尔沁的郡主,全嫔又是个最不懂茶的,倒是这雨前龙井是玉贵人家乡的茶,想必她烹出来别有一番滋味吧。”
皇上冷淡的说“不过是尚可,论烹茶的手艺,还得是皇后这儿的茶最有味道。”
“世家大族的女子,烹茶倒是没有不熟的,皇上最近可是去看了宓妃了?倒是她的茶与本宫的该是相差无几的。”我说话间,倒是将茶盏在桌角碰出了声响。
皇上微微蹙起的眉头,我心下偷笑,只听他说道“朕这几日倒是未曾去看过,她的性子安静薄凉,朕倒是不愿过去。”
我皱着眉头仿佛寻思良久,才说“皇上便是不喜,也得顾及富察家,还是该去看看,毕竟她有孕辛苦,又饱受流言困扰,臣妾实在是不忍。”
“流言?什么流言说给朕听听。”
我又作吞吞吐吐的模样,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宫中纷传,宓妃腹中之子不是皇上的孩子。”
皇上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大喝一声“放肆!”
我赶紧跪在了地上,屋内的奴才跟着跪了一地,我低着脑袋说“都怪臣妾多嘴,当日核对行房录时,臣妾瞧着记档,那月皇上只临幸了宓妃一次,直道好福气,不料竟是让后宫出现了这样污人清誉的流言,是臣妾的过失,请皇上责罚。”
皇上也不免困惑,朝着门外的周公公说“你去,将行房录拿来给朕。”
皇上叫了我起身,跟着对我加以训斥了起来“你是皇后,这样的话该是叫制止了才是,怎能跟着传到朕的耳朵里,当真是力不从心了么。”
我跟着眼中泛起泪花,哽咽道“倒是宫中的阿哥接连去了,宓妃这胎皇上定是寄予厚望的,臣妾才不敢不叫皇上知道此事,皇室血脉,万不能有失。”
皇上瞥了一眼哭着的皇后,而后还是软了声音,说“皇后,罢了,你别哭了,你的心朕知道。”
周公公腿脚迅速的将行房录取了过来,皇上仔细看了两遍,最终将册子扔在桌子上,抬脚便离开了。
纯音抬头,看着我疯癫的笑意,有些害怕的说“娘娘别这样,皇上并不是有意这般对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