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进了盛安宫的偏殿之中,里面的烛火实在是太刺眼,纯音扶着我来到皇上的面前,我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他只是看了看我,并未叫我起身,而是饶有趣味的问道“皇后今天费心了,可是查出了些什么?说来让朕也听听。”
我面上也没了笑意,抬头望着皇上,一字一句的禀明道“禀皇上,宓妃腹中之子已去,宓妃的性命暂无大碍,经臣妾查实,德妃接连几日所送甜品奶浆雪蛤中,雪蛤含有大量的麝香,以致宓妃流产,请皇上定夺。”
我与皇上的眼神两两相望,他忽然间笑了,手指不停的敲击着膝盖,说“皇后操劳,众多奴才与太医看了,朕能如何定夺。”
我丝毫不退让的说“皇上,臣妾只是为了不冤了一人,为求稳妥才找了众位太医一同来瞧,请皇上恕罪。”
皇上坐了起来,钳制着我的下巴,将脸贴近我的面庞,看了好一阵方说道“皇后这般雷厉风行,朕都有些不认识了,岁月在你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面相也不如往常慈善了。”
我挑起一边的嘴角,淡淡的笑了出来,也打量着皇上的面颊,说“臣妾老了,容貌有变倒是正常的,皇上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般俊朗。”
他嫌弃的放开我的下巴,生气的将茶盏摔在我的面前,茶水贱在了我的裙摆之上,有些也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用手帕拭去,说“皇上的气愤臣妾怎能不知,德妃是宫中的老人儿了,也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臣妾虽心痛,到底宫规祖制在上,臣妾不敢袒护。”
皇上皱着眉头,道“你借朕的手,铲除了德妃和宓妃,皇后好手段,朕之前怎么看不出,还只当你是个心软的皇后。”
“臣妾是个心软的皇后,可若是一直心软,又不得皇上的喜欢,臣妾的孩子可怎么办。”我看着皇上,仿佛在说别人故事,慢悠悠的说着。
“那倒是朕的不是了。”皇上喝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皇上暴躁的神情,突然有些好笑,我道“臣妾不能要求臣妾的夫君数年如一日的爱护,毕竟人老色衰,夫君不喜了也是正常,臣妾作为一个额娘,爱护自己的孩子也是寻常人之心。”
皇上一时语塞,也不想再提那些没了底气的陈年旧事,道“既然皇后已有决断,就不必再来告知朕了。”
我以宫规说道“德妃害死皇嗣,罪大恶极,照例该处死,但念在她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王太医有失察之罪,要怎么处置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听到王太医,皇上更是怒火中烧了起来,说“皇后的处置十分的当,王卓罪不至死,发配宁古塔去吧。”
我又换了一副笑面如花的表情,向皇上禀明“长治看上了齐佳氏,就是齐佳老将军的堂孙女叫卉盈的,臣妾见过此女的画像,实在是过于美貌,臣妾想请皇上成全了这一段姻缘,不过德妃获罪,也就是娶进府中做个格格。”
“你打的好算盘,朕真是小瞧你了,你的野心也太大了。”皇上不满的捶着软榻。
“臣妾哪里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依附于夫君儿子的妇人罢了,臣妾与皇上夫妻一心,皇上的雄韬伟略便是臣妾的,不过长治作为嫡子,最为皇上与臣妾唯一的阿哥,也是皇上最为疼爱的阿哥,自当有些自保的能力,别叫别人要了性命去才是。”
我从皇上的盛安宫中出来,纯音实在是吓坏了,上前扶住我说“娘娘,好在出来了,奴才真是吓死了。”
我看着前路,漫天的星光为我指路,我道“怕什么,宓妃犯了再大的错误,皇上也不敢怎样,都是看着她身后的富察氏,本宫有赫舍里氏在背后,平亲王又手握兵权,他哪里敢轻易动本宫。”
“万事顺遂了么?”
我瞧着她那双大眼睛,笑了说“当然,宫规祖制在上,皇上虽不想,也没有办法,这回确是皇上栽在了本宫的手里,他也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