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嫔已经进到了殿中,对着前呼后拥的奴才说“你们去找太医过来,你们两个给六阿哥换身干衣裳,再来两个烧些热水。”
翌日午后,斓嫔带着一众奴才来到唱诗楼,廊下盖着棉被的宓妃瞧了,立即招着手迎道“今儿个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些人?”
白釉瞧着是斓嫔也大觉高兴,今儿个自家娘娘看了会儿书又伤了心,她一向与自家娘娘亲厚些,倒是能给娘娘解解闷的,便笑面相迎道“斓嫔娘娘万安,宓妃娘娘正想着娘娘,娘娘这就来了。”
斓嫔微微点了点头,上前坐在宓妃身旁的木椅上,道“本是不该来的,巧在从东边过来时辰还早,便进来坐坐。”
宓妃躺在贵妃椅上,望着后面成摞的册子,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掐了掐日子,道“是了,这两天是发放月例银子,查看账册的日子,这个时辰皇后娘娘该是在午睡,你且在我这儿坐一会儿吧。”
斓嫔闲话道“姐姐,昨夜六阿哥落水了。”
宓妃惊得张大了嘴巴,问道“那身边的奴才都是做什么的?连主子都护不住,没性命之忧吧?怪不得晨起在凤懿宫未曾看见柳嫔。”
“没有性命之忧,落水身热烧了许久,不过就是方才醒了,嘴里都是什么鬼儿啊仙儿的,说是遇见了狐仙姐姐,满嘴的胡话。”斓嫔道。
宓妃听着也是稀奇,玩笑了一句“高阖行宫林深茂密,倒是真有这奇事儿了?”
斓嫔浅笑,可眉宇间还是心事重重的,说“不过是个孩子的傻话,哪里就是什么真的了,皇上最忌讳鬼神之说了,小心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倒是更不好了。”
宓妃伸着胳膊抓了一把桂圆放在斓嫔的手中,不禁感叹道“是啊,柳嫔是个软弱的,母家在朝中也不得力,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斓嫔又喝了一盏茶,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起身行了礼,道“瞧着时辰皇后娘娘该醒了,妹妹不便在姐姐这儿多留,改日得了闲再来和姐姐说话。”
宓妃也觉困乏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打发着“得了,快些去吧。”
白釉瞧着宓妃娘娘困了,上前来将宓妃扶起,说“娘娘还是回殿中睡着吧,虽说是夏日里,到底娘娘身子弱。”
宓妃起身坐了起来,白釉上前给她穿着鞋,瞧着院中洒扫的奴才不在前面,悄声道“全嫔那里还想再求些香料,不过咱们这儿倒是没有多少了。”
宓妃软弱的靠在白釉的身上,头上的冠也娇滴滴的在风中摇曳着,悄声在她耳边说“有多少便给多少,总是要耗空了他的身子才好。”
白釉忧心忡忡的提点道“娘娘,这里面的东西不少都要从宫外弄来,也不知那奴才可靠不可靠,这与宫外相勾连,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
宓妃嗤笑道“不好?好不好的又如何,再者说了皇后娘娘神通广大的若是知道了就知道了,不也没发作,若是不知道咱们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