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中无人,她的不尊重长辈,以及所谓的没有规矩和教养,因人而异。她待人待物,是照镜子。您怎么对她,她就会怎么对您。你在指责她的时候,先看己身。”
这话,已经是很直白的告诉顾老夫人,阮糖从来就没有错,错的是对她存偏见的人。
以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非阮糖不可!
顾老夫人一时无话,她怔怔看着顾谛白,不敢相信眼前人是她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儿子。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顾谛白的表态并未终止,仍在继续,“还有一件事,我想母亲一定是弄错了。不是糖糖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糖糖。我仰仗的,不过是我作为顾家家主带来的光辉和荣耀。而糖糖的仰仗,从来就不是家族,而是她自己。在这一点上,我就远不如她。”
“成为顾家主母,或许是这四九城的名媛淑女挤破了脑袋都想达成的高度,但一定不会是我的糖糖想要达成的高度。她的眼界没这么低,没这么窄。她是自由高尚的,她值得更为广阔的世界,而不是一个区区顾家主母的身份将她禁锢住。”
说到这里的顾谛白,眼眶微微泛红,他喉结滑动,微微哽咽,“母亲,您现在明白了吗?不是糖糖高攀了您儿子,而是您儿子高攀了她。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不惜用了卑劣的手段。”
顾老夫人一整个的愣住了,她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那个外人口中不近女色的小儿子,此刻却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真的爱到骨子里,爱到卑微,他又怎会把自己贬低得如此不堪,把自己置于尘埃之中,去捧高他的爱人?
她想,阮糖究竟何德何能啊,让她的儿子如此死心塌地,甘愿臣服?
顾老夫人纵有千言万语,可在这一刻,却如鲠在喉难以言语。
顾谛白望着古有所动容的顾老夫人,他声线凉薄,“母亲,您不该那么做的。不该污蔑她,不该给她泼脏水,不该趁您儿子不在欺负她的。”
“您那样对她,可知您儿子我内心有多煎熬,有多心疼她受了委屈。而这份委屈,是来自您,来自于她先生的母亲施与的。”
顾老夫人无语凝噎,她的儿子,只眼巴巴的看见阮糖所受的莫须有的委屈和欺负,却不曾看见她作为母亲,被阮糖掐脖子拍脸的羞辱和难堪。
可她也明白,她的儿子不是不辨是非之人,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顾谛白凝望着顾老夫人,低沉按压的声音响起:“母亲,这件事,您真的错了,您欠糖糖一个道歉,也欠舒一航,更欠傅老。”
见顾老夫人一脸的不解,顾谛白解释道:“糖糖就是予夺大师,她是舒一航的师姐,她们的师父正是傅老。父亲的手术,是糖糖完成的。她跟舒一航在手术室,就是为父亲完成手术。”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您在她二人手术完成之后对他们做的事,完全将我们顾家置于一个忘恩负义,蛮横不讲理的立场。”
顾老夫人幡然醒悟,她看着顾谛白,“如果是我错了,该道歉就道歉,绝不含糊。”
“但有一件事——”顾老夫人看着顾谛白,这件事上,她老人家态度很坚决,“你必须跟阮糖离婚,顾家主母的位置,不应该是她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