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利索的飞身上树,在门边敲了敲,却从窗边翻身而进,看看万天那一点不为所动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挫败感,一把夺过万天手中的酒杯,仰头灌进嘴里,对着万天神秘一笑,道:“兄弟,你对那位姑娘到底有没有意思?如果有,哥哥一定和贾先生全力撮合你们!怎么样?”
万天不去理会他,径自又拿起一个酒杯倒酒喝了起来。柳风把凳子挪到万天身边,道:“真的没有意思?如果你不娶她,我可要下手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看到万天听完这话那握杯的手一颤,顿时笑道:“哈哈,舍不得了吧?就知道你不会舍得的,你是不是嫌弃那女子容貌被毁?”
万天白了柳风一眼,转过身去望着窗外。
柳风不厌其烦的道:“如果,那个残女就是她,你会嫌弃她吗?”
听到这话,万天身形一晃,酒杯顿时落地,回身,一把抓住柳风的肩膀,急切的道:“她、她真的是白荷?”说完便飞身下屋,几个起落来到茅屋之前,伸手便要推门,但是手到中途便停住,叹口气,又回转身形。
柳风从窗口看的暗里摇头叹息,看到万天回转,方才道:“我说的是如果,打个比方,你看你那样子,看来你是用情越来越深了啊!一个人为何就那么难忘记啊?”看着万天的神色,又接着道:“现在,你的心意,我已经完全知道了,你放心,总有一天,哥哥要帮你实现你的心愿!”
看着柳风,万天双目中终于流下泪来,他,只有在最亲近的人前,在最悲伤的时候,才会流泪,那男儿从来不轻弹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寒蝉已僵,枫叶也早已被北风吹尽,漫天的雪花之中,一个白衣蒙面女子靠在一株老枫树下,坐在雪花里。此时身上也早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远远的看去,便好像一个紧挨着老树所堆成的雪人。
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被北风一吹,在空中打着旋,调皮的不肯落下,在空中轻灵的飞舞,慢慢的,竟然组合成一张调皮戏谑的脸庞,越来越清楚,白荷似乎已经看到那张脸正在向自己靠近,那雪白的嘴唇似乎正在缓缓的开阖,白荷似乎已经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白姐姐,白姐姐,哈哈,白姐姐……”
白荷张口欲答,但是此时一阵北风吹来,那脸庞顿时被风吹散,慢慢的向远方逸去。白荷一见大惊,慌忙站起来,但是由于身体早已经冻僵,踉跄的前行了几步便已经跌倒在积雪里。再想站起来,却已经力不从心,感觉着自己身体的脆弱,白荷不由得痛哭起来,双手用力的拍打着身下的积雪,使得积雪如碎絮一般又乱舞起来。
“我没有用,辛弟弟,我没有用,我救不了你,我想和你一起去,可是我放不下我的爹爹,我要见他最后一面,金剑门虽然不是在你我手中复兴,但是毕竟已经屹立于江湖了,遗憾的是不能手刃害我们的人,不能替父兄报仇,师傅他们也要人去救,可是我、我却已经功力全失,丹田被毁,永远无法再恢复武功了,但是我已经默出了惊神剑法,等我见了爹爹最后一面,把剑谱教托给他,让他代为寻找传人,好为我们报仇,一切安排妥当,我便、便随你而去,你等我……”泪水在白荷脸上凝结,倒映着白雪的光,一闪一闪的……。
“女儿,你在哪里,快回答,女儿……”远远的,传来贾先生那苍老焦急的声音。听到贾先生那时断时续的声音,白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温暖,毕竟,自己现在还有一个亲人,此时,除了自己亲生父亲,便只有她最让自己挂念了。
白荷挣扎着从雪中坐起,休息了片刻方才站起,朝着声音缓缓走去。
贾先生头发胡须俱都凌乱,身上还有不少的积雪,显然是因为寻找白荷吃了不少苦,此时看到白荷,顿时大喜,抢上前来,把腋下一件皮衣披在白荷身上,埋怨的道:“这么大的雪,你还出来,你如果有个好歹,让为父怎么办?”
看看贾先生那疲惫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痛,张了张口,终于道:“让义父担心了!”
听到白荷终于说话,贾先生不由得大喜,道:“你终于说话了,哈哈,你想通了吗?那好,从现在起,便不要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道了,这些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经历,到了最后,便都化作了回忆。”
两人互相搀扶,缓缓的走进雪林之内,远远的刚看到被白雪覆盖的茅屋,便见到茅屋旁边那条小路之上远远的走来两人,一人身上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
贾先生道:“啊,看样子是他们回来了,我们快点走!”
万天推门进屋,看看屋里无人,没有不由得一皱眉,道:“大哥,屋里没人,贾先生他们不知到了何处了,你赶紧把人放到床上吧,我出去寻找一下。
万天刚出门,便见贾先生两人从树林里出来,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去,道:“贾先生,人我们已经给你找到,已经放到屋中床上了,不过人重伤未愈,我们已经点了他的穴道,正在沉睡之中,你亲自去看一下吧!”说完便要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