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一边慌张的用手帕擦拭着不断溢出的鲜血,一边不住的抱怨,那神色是即心疼又有些责怪,但是最多的却是感动。“你这个傻子,你为何这么做,你明知道我不是的,我不管你美丑都跟定你了,对于我,难道你不也是吗?”
辛寒玉道:“是,是的!是我一时性急了,我忘了,我伤害我自己的,但是受伤的却是白姐姐,我们是一体的,无论谁受伤,伤痛都不是一个人的,我以后一定不会了!白姐姐比我更明白,当然更不会了是不是?”
不敢去看辛寒玉,白荷低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看到白荷答应,辛寒玉嘴角露出了笑容,喘着气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脸上这个样子的伤疤,被别人看到会以为是你挠的啊?哈哈!”说完这句话,双眼缓缓的闭上了,身上的伤加上这几天的劳累,以前见不到白荷,都不敢放松,此时心愿已了,便不由自主的在昏睡在白荷的怀里。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辛寒玉,白荷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仰面向天,看着那空中朵朵随意变幻着的白云,恨声道:“可恶的沧天,你是在嫉妒我和辛弟弟吗?为何在让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之后,最终还是要分开我们?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辛弟弟醒来?为何还要万天救我?你是成心来折磨我们来的吗?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然给我们如此悲惨的下场?你要么就让我们绝望,要么就成全我们,为何偏偏这样……”嘶哑的声音响遍枫林,惊起群群鸟飞。
半晌,低下头去看怀中昏睡的辛寒玉,低声道:“不论命运怎么捉弄人,我们,始终要注定在一起,哪怕只有今晚这一晚上了,我——白荷,也要做你辛寒玉的妻子,真真正正的妻子!”说完用尽全身的力气抱起辛寒玉,艰难的往回走去。
醉红尘,枫柳新,眉目流转杏口嗔。几时添新酒?何时展襟衾?杯盘狼藉月高悬,红烛低燃美人吟。不念金榜提名高就时,只盼红烛泪流芯成烬。天明燕雀叫床声,娇脂慵懒羞见人。
天不怜,月西沉,红妆孤守烛下人,几时酒曾上?何时宾客尽?愁容惨淡唇深衔,泪眼迷离亲人心。不念洞房一刻值千金,只忆二载江湖长伴身。星落鸡啼霞归去,苍头白发永别君!
剔暗房中的红烛火,白荷最后一次给辛寒玉盖了盖被子,看着辛寒玉安详的睡颜,白荷忍住眼中的泪水,缓缓的走出了木屋。她是多么盼望辛寒玉能醒来啊,她今生的最后一夜,她和他,终是没有能结合。看着所剩不多的两只红烛,红烛下那个方方正正的红盖头,她是多么希望辛寒玉能亲手从她头上揭下啊。但是此时,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月亮已经西沉,离天明已经不足两个时辰,她要在这两个时辰尽量的远离这里。
月落西天,但是仍有星星点点的月光穿过枝叶落在林间,使得林中依稀可见人影。走在林间的白荷刚感到身后风声响起,叫声:“是谁?”话刚出口,还没有来得及躲闪便感到身体一麻,接着遍感觉耳边风声响起,已经被一个人提着飞离了树林,向着谷外跑去。
没有挣扎,白荷便任由身后的人提着她飞离了枫林谷。雪山顶,皎洁的月光照着皑皑白雪,使得雪峰亮如白昼,虽然此时并不是满月。
白荷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万丈悬崖。活动了活动身体,刚想转过身去,便听身后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不许转过身来,好好的呆着,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否则……,否则你前面的万丈悬崖便、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无所谓的一笑,白荷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说来听听!”
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白荷身后那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你、你马上、立刻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我、我就答应放过你!”
白荷道:“就这样吗?”
那声音道:“对,就你一个人,就这样离开这里,离这里越远越好!那样对我们谁都有好处!你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盘缠的!如果你需要马车丫鬟什么的,我也可以给你准备!”
白荷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声音急剧的道:“不要问这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白荷微微一笑,道:“我答不答应你有什么关系,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此时只要轻轻的把我往外一推,你的愿望不是就达到了吗?而且还是如此的彻底!”
沉默了半晌,才听那声音道:“不,我、我要听你亲口答应!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人的!”
白荷低下头,眼中不知为何有一丝泪光闪过,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我离开吗?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我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跳下这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