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燃自从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显然被政务牵制住了。
而太后则是习以为常,这段时间他总是很繁忙,若不是因为风寻瑶,他或许也不会过来。
夜里风大了些许,太后依然精神着,完全不想入睡。
而在她面前坐着的风寻瑶也没有想回去的打算,她望了一眼跟随在其他宫女身后的云栖。
她似乎是怕被认出来,头一直低垂着。
殊不知她这一行为,在里面有多么引人注意。
顾寸言也不着痕迹的望了云栖一眼,随后便望向了桌上的茶杯,杯面上的花纹格外别致,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直到风寻瑶出声,他才收回视线,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说话。
“皇祖母,我想知道母亲当年离开之后,献祭之人是怎么挑选的?”
太后正拿起桌上的茶水,听到这句话之后,动作一顿,随即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径自喝了一口茶水。
“阿瑶,怎么忽然问起往事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几乎是皇室里每个人的心病,自然是不会想揭开的伤疤。
下面的云栖也没忍住抬眼望向了太后娘娘,忽而她不期然的对上了风寻瑶的视线,她立即埋下了头,眼睫低垂。
心下犹如石子坠湖一般,荡起的涟漪久久不能消散。
“母亲一直不理解献祭一事,因此才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才有了她后来的离开。
既然如此,我想下一个献祭之人应该也不会甘愿认命。若非如此,她的家人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祖母,所以我才想问起这一桩往事,想知道那人为何被选中?”
太后的视线扫过身后的一众宫女,想来这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她们听见也无妨。
更何况,她们已经被教过规矩了,也不敢随意外传。
风寻瑶的心一紧,太后是想让她们退下吗?
好在最终太后什么也没有说。
“说起来,这献祭之人并不是我们挑选而来的。因着溪玥离开一事,我们也知道这种终归是强求不来的,所以民间便流传着一张告示。
这是国师的意思,同样我们也同意这样做。
可我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如我们所料般,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风寻瑶望向陷入往事的太后娘娘,她的眼神里也有了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仿佛那个时候,蓝溪国的存亡也是个未知数。
一切都看不到未来。
顾寸言望了一眼后面恭敬站着的云栖,她似是有些激动,紧握在袖口里的手也有些轻颤。
面上也是一片凄然,似是想到了孙婆婆一样。
她也当真是情深义重!
“可后来的某一日,竟然传来了消息,有人想要进宫求见。
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拿着告示前来的是一位姑娘,那姑娘的年纪与当年的溪玥差不多。
模样俊俏,只是言语少了些。
她一跪下便提了自己的条件,接着便怎么也不开口了。”
“条件?”
“是,这一是要了足够的银两够孙家一辈子的使用,二则是将牢里的孙拾岩放了出来,三嘛就是接她走时要有一场游街仪式,能多盛大就要多盛大。”
太后想到从前的孙雨仪也有些佩服小姑娘的血气,原以为是她家中贫困,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可没成想,并不是这样。
也是一个可怜孩子。
“所以,她想成为献祭之人是有这些前提条件的,也就是说她并不是被逼迫的?”
“当然了,皇室也不能做那强人所难之事,更何况那孙雨仪也是蓝溪国的民众之一。我们要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岂不是失了民心?”
太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