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里的水并不似从前般清澈，没有了人的打理，里面早已污浊不堪。

仇恨可以迅速改变一个人，纵使他回不到从前了，他也不后悔。

王羽善静静的听着王琦的大吼大叫，心里早已平静的激不起一丝波澜。曾几何时起，王琦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父亲？

他想大约母亲走后，他身边再无亲人了吧。

“王琦，你可有一丝悔过之心？”

他的视线从茶水上转移到了王琦的脸上，他似乎还没有缓过来，嘴唇还在抖动着。

听到王羽善对他直呼其名，他更加恼怒了。

“悔过之心？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真是反了天了，当初我就不应该放任你，这才酿成了今天的大错！

我可怜的儿女，还有我那夫人啊，若是我早一点能察觉，你们就不必冤死了！”

“够了！”

他紧闭双眼，不想再去看王琦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淡淡的开口，“既然你那么不舍，不如早一点在地下与他们相见。”

王羽善将手边的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茶凉了。”

人也该走了。

王琦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你这个不孝子，你是在咒我吗？我到底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待我？

若是你母亲地下有知，你······”

“你不配提起她！早在你负了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资格了！”

王羽善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望向面前的王琦。

本来他若是有悔过之心，他会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可现在留着他只会污染了他的双眼。

“你是对不起我，但你更对不起的是母亲。你看到这茶水，难道不觉得熟悉吗？你那位新夫人真是好手段，迷的你在母亲的茶水里下了慢性毒药。

王琦，我说过了，他们是罪有应得。而我做这些，纯粹只是为了让母亲开心而已。午夜梦回时，我都会看见她在对着我笑。

她识人不清害了自己，那我便替她彻底斩除。”

他拿着那杯茶水缓缓走向王琦，强硬的递到他的唇边。“喝吧，该上路了，这是最后一剂的用量，你也该体验一下毒发到底是何滋味！”

王琦拼命摇着头，眼里爬上一抹惧意，他挣扎着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面仰。

原本王羽善是打算托着他的后颈，强硬灌下去的，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托着王琦的手一松，他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喊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慢性毒药，什么茶水？你不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全部安在我的头上！

我是对不起你的母亲，可我没那么狠心去伤害她，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他脸上的神情倒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他微微蹙起了眉心，母亲是不会骗他的。要不然她不会以泪洗面，更不会那么快就香消玉殒。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若那慢性毒药是王琦准备的，他如今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这副样子，是因为慢性毒药的原因。

可他依旧浑然不知，说明他并不知情。

而倒在地上的王琦此时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之前夫人跟我说过，她说想去看望一下你的母亲，但我没有同意。

后来她便托我以我的名义送了一份礼物给你的母亲，我想着这也算是一份心意，便带去了。”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怕那礼物便是浸了慢性毒药的茶叶。

霎时间，一片安静。

“你说这些是想为自己开脱吗？那茶叶可是你亲手奉上的，你也是谋害母亲的人之一。若没你的纵容，她会动了害人的心思吗？

我这些年过的如何？你又真的何尝不清楚吗？你一步一步纵容他们欺辱我没了母亲，就连你那新夫人也容不下我。

我若是不示弱，恐怕早就死在她的手里了，何来的今天的我？”

他蹲下身子，手里还是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水。

“这解释，你还是亲自下去与母亲诉说吧。不过，她大概也不会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