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看的,师父先前已经逛着看完了,此刻再去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师父要去见什么人吗?是方才那个不怎么样的人?”
苏容道:“没有。你奔波一路,进去休息吧,我走了。”
她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但她还没走出几步,先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对于侯卿,苏容向来没什么防备。以致她回过神来时,已被扯进房间。
侯卿踢上门,顺势就将苏容抵在门身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难抑阴沉的道:“师父不问问我这一月来做了什么去了哪儿,便要走吗?难道徒儿来的真的不是时候,扰了师父与旁人相会?”
苏容愣住,随即拧眉,道:“让开,别靠我这么近。”
侯卿执着道:“师父先回答我。”
苏容淡淡道:“与你有何干系?”
侯卿喉咙发紧,说道:“你是我的师父,我……徒儿不能问吗?”
“你也知是师父,这是你对为师该有的态度吗?”苏容道。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自然对侯卿无有不应。
可问题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哪怕她现在活过来了,哪怕她现在已经不算是药人了,哪怕她知道老东西对她做的一切,总算存了点真心,可她没有办法释怀,更不能释怀十几年前,侯卿在苏家给老东西的那张药方。
即便他们认识后,可能侯卿对她确实是真心的,但他本有那么多次机会和她坦白。
他却没有。
他还想瞒着她一辈子,还给她下药硬带她离开。
而且,为自己谋利其实没错。所以她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和缘由,去怨他十几年前对原来的苏家后人做出的选择和决定。那时的苏家后人不是她,她只是个恰好在错误的时间穿越过来,然后代为承受十年痛苦的倒霉蛋。
她能怨谁呢?谁也怨不了了。
多可笑。
大概这也是老天爷在提醒她,他们的相识从源头就是错的,便注定往后都是错的。
偏偏,她还喜欢着侯卿。所以她没办法在看到他变化那么大,不再爱惜性命后袖手旁观,她才会选择留下他。
但留下不代表她放下以前了。
侯卿被问的哑口无言,双目几乎发红。
他攥紧双手,指甲陷进手心里的刺痛让他好歹清醒了些。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主动低头,哑声换了个话题:“月前同师父分别后,我去兖州城救人,正好碰上姬如雪。但她救的那个不良人砍伤了她,还被抓住。我想跟她一起去救人,可附近城镇也有不良人被困,便分开行动。”
“后面救完人,他们要去总舵,我想跟他们一起来找师父,只是之前暗伤发作,我只能先去南边寻将臣帮我。至于我身上的伤,是回来时遇到李嗣源的人。他见我帮不良人,也对我下手警告我。当时我还没有恢复,比较虚弱,才被他们伤到。”
“受伤是情非得已,我没有不听师父的话。”
说罢,他巴巴的望着苏容,像是在等她说些他想听的话。
可苏容静默半晌,最终也只是道:“辛苦,多谢你救不良人。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