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贺临扶着肩膀缓了好一会,那疼痛才逐渐消失。
靠着马车,她垂眸思索起来。
她怎么可能会天真的觉得,凭自己一个伤残病号,能杀的了四肢健全还有武功在身的柳笙笙呢?
刚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激怒柳笙笙罢了。
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试探柳笙笙对她到底能有多容忍。
或者换一个说法,柳笙笙并不是对她容忍,而是因为一定要靠她达到目的,所以才不得不忍。
这种忍耐越强,就证明柳笙笙对谢宇越重视。
因为她是漳州知州,只有她才能帮谢宇出狱。
现在看来,效果显着。
明明柳笙笙都气成那样了,还是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显然,谢宇对柳笙笙极为重要。
原本贺临觉得,柳笙笙可能是因为组织的任务,才不得不救谢宇。
但贺临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
以柳笙笙的武功和那个组织的能力,完全可以绕开她武力劫狱,何必来找她这个知州,光明正大的放走谢宇呢?
而且柳笙笙提出的第二个要求非常奇怪——让谢宇能够正常参加科举。
不仅要救人,还要不影响谢宇的前途,这个要求,显然超出了一般任务的范围,带着某种情感因素。
结合现在柳笙笙对谢宇这么重视的模样,贺临判定,柳笙笙一定跟谢宇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虽然肩膀遭了灾,但得到这么多线索,贺临还是挺满意的。
马车外,柳笙笙看着周围的风景,唇色抿到发白。
她也不想。
不想对着那些男人言笑晏晏,不想当名妓,不想每天天都没亮,就被师父揪起来练武,不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也想成为被父母捧着的宝贝女儿,可以躲懒不去学堂,可以撒娇,可以什么都不管。
可是……可是……
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深深吸口气,柳笙笙压住涌上鼻腔的酸涩,撑着脸发呆。
时间渐渐推移,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回想了一下贺临的反应,她越想越不对劲,掀开车帘重新坐了进去。
看着贺临平静的神色,她眉心紧蹙:“你在试探我?”
“试探你什么?”
“试探我的底线,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笙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