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车也换了,开了多年的夏利,换成了桑塔纳,跟父亲通电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心满意足,他儿子长大了、有新房子了、有新车了,肯定是开心极了吧。
两个月的暑假,我们跟了四辆车,跟着班师傅他们跑了两趟,后来又换了两辆车,赵师傅和班师傅是最照顾我们的,尤其是班师傅,每次跟接货人对完单,都会帮着老六我俩卸车,其他人就没有。
大二前的那个暑假,我跟老六去了黄土高坡、去了内蒙草原,每次跟的物流车都是13米的大车,每次装完车、卸完车,我都会骂一句:这他娘的,是人干的活儿?累死人啊。
可是,睡一觉醒来,就又跟老六一起投入到装、卸之中,老六也会气喘吁吁地鼓励我,说:“没事的三哥,干着干着就不累了。”
我会咬牙切齿的回一句:“你简直就是累不死的牲口!”
班师傅私下里地告诉我,每趟车他们要给杨老板1300块钱,让我多长个心眼,不要自己出了力气,钱都被杨老板拿走了。
我也就笑笑,说:“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杨老板会给我们每人2000块,不少了。”
我们跟了四趟车,不知道其他的车要给杨老板多少装卸费用,但是老六我俩跟一趟下来,能挣500块,确实不算少了,其他的就当是杨老板的中介费了,怎么说我们这2000块钱的收入也是杨老板给找的。
班师傅告诉我,说:“你这孩子心眼儿多,人也实诚,以后该谈的要谈、该要的得要,不能瞎实在。”
我说:“谢谢班叔,总想着能挣点是点,没计较那些。”
班叔给我留了电话,说往后再有闲时间跟车的话直接找他,别被中间人把辛苦钱拿走了。
这世间有好人吗?
有啊,你就是。
这世间有坏人吗?
有啊,我就是。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好与坏?只不过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思维考虑同一个问题罢了。
只要不涉及大是大非,你就按‘你以为的’做,我就按‘我以为的’做,这可能就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吧?
能甘愿做一个被法律约束、被道德规范、被良心监督的人,就是好人。
每天走不同的路、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见不同的人,日子就会过的很快。
我的暑假是充实的、苏小沐的暑假是无聊的,无聊到7月底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要回滨城、要和我一起跟车、要去找李雪玩,在我苦口婆心、极力反对下,她才极不情愿的答应在家待着。
我把黄土高坡的雄伟壮观、呼伦贝尔草原的广袤无垠告诉了她,勾起了她那无限的好奇心,她也想去。
我答应她,会带她去看大山、大海、高原、草原。
苏小沐说:“还要去沙漠。”
我说:“好!”
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从杨老板手里接过一沓钱,每人2000块,我看着自己那黝黑的皮肤和壮硕的肌肉,感受着那些熬的夜、流的汗,都值了,捏着自己用汗水换来的报酬,心中无比踏实。
2003年8月25日下午,王东开车到物流园接我们的时候,王东看见老六我俩的第一句话,是:“我艹,你俩怎么成黑猩猩了?去非洲了?”
我把背包扔给王东,说:“哥上了趟天,去跟太阳比帅了,看看哥,帅不?”
老六在一旁惊呼:“三哥,俺还没注意,你这跟王东一比,怎么这么黑了?”
我扔下一句‘你也没好到那里去,张飞’就坐进凯迪拉克的副驾驶吹空调去了,留下呆呆的老六独自念叨:“没事没事,捂捂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