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思索着下了竹楼,开了门,看见威风凛凛的虎王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虎儿。
虎儿见门打开,嘟囔道,“爹,都跟你说了,不需要敲门的,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虎王一脸威严,瞪着虎儿道,“成何体统,为父自幼教导你要文质彬彬,待人温和。如果连敲门这样的习惯都没有,那还如何去做谦谦君子。”
虎儿顿时蔫了吧唧,对着一二吐了吐舌头,恭敬站在虎王身后。
一二满面笑意,侧过身子道,“老哥,请进屋。”
一二边说,边调皮的向虎儿眨巴了两下眼睛。
虎儿顿时心若阳光。
虎王进了屋子,随意坐在亲手为一二打造的桌子上,掏出一壶酒道,“一二兄弟,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就在虎王刚说完之际,一个老头一骨碌钻进了一二的小竹屋,带进了些许冷空气。
虎儿对着老头冷眼道,“糟老头,不请自来,要点脸皮不?”
药仙嘿嘿一笑,看着桌上的陈年老酒,不可思议的看着虎王道,“吝啬鬼,也有舍得拿出这壶酒的时候啊?”
虎王瞪了一眼药仙,声音中和但带着一丝霸气道,“我的酒,想什么时候拿出来便拿出来。这些时日,心惊胆战,总觉得有人在惦记老夫的东西?”
药仙嬉皮笑脸一笑,盯着桌上的美酒咽了一口口水道,“老夫闲来无事,偶尔去虎王殿堂解解闷。怎么就成了惦记你的美酒了。”
一二噗嗤一笑。药仙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他着实忍俊不禁。
虎王是个大放性子,听闻也是豪迈一笑,鄙夷道,“刚开始遇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正经人,不曾想,你就是个老不正经。我们族的母老虎,但凡胸大屁股大的,那个没有被你调戏过。调戏母老虎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惦记我的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药仙听闻,挠挠头尴尬一笑,顺手牵羊将桌上的美酒便往嘴里倒道,“你姑娘有人惦记说明你姑娘漂亮。若是没人惦记,你才发愁了。”
虎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药仙端酒的手,抢过酒葫芦抱在怀中道,“我宁愿我姑娘一辈子单身,也不愿被你个老流氓惦记。”
虎王说着,将酒递给一二,然后对着虎儿使了个眼色。
虎儿憨头憨脑,不明所以。急得虎王昭头便是一巴掌道,“爹怎么给你交代的。”
虎儿挨了一巴掌,却不委屈,而是嬉笑着看向一二道,“师父,我从出生便待在琉璃宫,从未离开过。这次,我想着,跟着你去闯荡一番。”
药仙听闻,嘴角带着笑意道,“他小子能不能离开,还得我说了算。”
虎王一怔,仿佛是这个道理。
一二也点头道,“我身中诅咒之力,你们也是知道的。若是药仙不同意,怕是我也离开不了。”
药仙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对一二如此回复显然颇为满意。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太喜欢一二的性子了。
虎王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出一壶酒道,“我虎王喜爱酿酒,但不爱喝酒。这壶酒,可是陈年老酒。”
边说,边看向药仙。见药仙无动于衷,揭开酒葫芦的塞子,顿时一股酒香弥漫。
虎王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道,“美酒配英雄。药仙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才配的上我这壶美酒。”
“爹,你拍马屁的功夫真烂。”
虎儿虎头虎脑说道。然后转身接过虎王手中的美酒,丢给药仙道,“老不正经,你跟着我们不就好了。两全其美。”
药仙接过美酒,喜不自禁,轻轻吮吸一口,美不胜收道,“我……”
未等药仙开口,虎儿上前便捏住了药仙的嘴巴道,“你只管点头就好了。”
虎儿的一只手已经捏在了药仙的脑袋上,顺势便让药仙点了头。
虎王见此,悄悄对着虎儿竖起了大拇指,想到,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药仙委屈巴巴,对着一二摊手道,“是虎儿强迫我的。我可不愿意去外面世界看美腿。”
一不经意,药仙又说了大实话。
一二摇头晃脑,难怪一弦说药仙性子古怪。当真是古怪,在生人面前一本正经,在熟人面前,老不正经。
一二微微笑道,“那便辛苦药仙了。”
药仙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哥道,“不辛苦。若不是答应了一弦丫头,我早就出去了。待在这方寸之地,除了母老虎,再没有美景了。”
虎王听闻,哈哈大笑道,“你若是走了,白虎族举族欢庆。”
药仙白了一眼虎王,不屑道,“老夫风流倜傥,说不得我走了,有人暗自神伤咯!”
虎儿嘿嘿一笑,拉着一二的手轻语道,“师父,外面世界真的那么危险吗?”
一二摇头不语。
虎王与虎儿走后,竹楼里顿时冷清下来。药仙也匆忙去为明日的行程去做准备了。
夜已深,一二坐在阁楼上,对月独饮。
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十九岁,在青阳镇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
一二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
虎王与虎儿离开后,急匆匆回了家里。
虎儿的母亲大包小包为虎儿准备了很多东西,一一放置在虎王准备的纳戒里。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虎儿看着母亲准备的这一切,抱着母亲轻语道,“母亲,我跟着师父,你就放心吧!”
老妇泪眼涟涟,总觉得自己儿子年龄尙小,不适合出门闯荡。可是,若是不让儿子出去,一辈子待在琉璃宫,只会害了虎儿。
老妇一叹,紧紧拉着虎儿的手,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