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阴冷又陌生。
整间屋子充满呛鼻的烟味,林达本来就有些呼吸不畅,这会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恐惧夹带着窒息感,这是她与生以来,最害怕的一次。
拼命往后靠,就是没人说话。
死寂一般的沉默。
许久,利时勋靠在桌上的长腿,放下,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瘫倒在地板上的林达,定定地抬眸看了她几秒。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这位女士,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林达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之前喉咙已经喊到发哑了,这会只能低着声音,隔着黑色头袋求饶,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求求你!求求你了!放我回去,我保证不会报警,不会跟任何人说!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让人打过来的!”
“求求你!”
“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个黑色步袋,随着呼吸急促,一前一后,短暂地贴着她的脸颊,有些湿湿地搭在脸上。
饶了你?
利时勋嘴里叼着雪茄烟,冷哼一笑,朝着那颤抖的人,吹了一口烟雾。
呛得林达,倒在地上,咳个不停,布袋随着呼吸频率加快,她明显氧气不足,窒息感急速上升,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身后的秃狼从没见过这么会折磨人的利时勋,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为什么会对一个女生这样?
地上的人像是一尾离开水里的鱼,没了氧气,在地上做最后的挣扎。
可怜至极。
身前的人,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冷眼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不,闹剧至少还有表情。
这人,完全没看在眼里。
一身正气的秃狼看不得这样。
至少为了利时勋,不能闹出人命!
“老大!”大声提醒。
土狼的声音是多余的,因为那人根本充耳不闻。
在这句话落三秒后,直到地上的人动作慢慢变弱,利时勋心里数着的时间到,才一把扯开套在林达头上的黑布。
林达触及到足够的氧气,深吸了几口,边咳嗽边缓过来。
利时勋将人拽起来,猛力按在沙发沿边,眼角眦裂发红,额上的青筋暴起,声音犹如来自地狱魔鬼般低吟:
“这感觉如何?”
恐惧至极又无助的感觉如何?
熟悉的,却像一只冷箭,直插在她的心窝上。
泪眼朦胧,终于还是看清来人,就是她一直放在心上的,从小奢求不得的人。
“时勋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林达哭得有些上气接不上下气。
利时勋松开了她的领子,觉得再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只要听见她喊“时勋哥哥”,就总时刻提醒着他,他跟她有联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伤害橙子的帮凶之一。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利时勋冷笑一声,反问她。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连大声对她说话都舍不得的人!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将她伤成那样!
利时勋继续抽了口烟,云雾缭绕,一时间安静得,屋内的气氛像被冷凝住了,大家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
林达看了他一眼,他生气从来都只会因为一个人。
心持续抽疼!
原来,时隔那么久,你还是一心想要给她讨回去啊!
想到这,林达低垂着的眼眸,不甘心地凝望着他,心里压抑许久的委屈一并发出来。
对着眼前的人怒喊道:
“你为什么总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为什么啊!”她泪流满面,抽噎着控诉:“连顾家都不追究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时勋哥哥!她什么都有了,她受伤,谁都站出来为她讨公道,我呢!
我!
我就只有一个利家了!
爸爸哥哥都不在了,我就只有利家了啊!”
林达越说越委屈,痛哭地趴在沙发边上,身子一抽一抽的,连秃狼听了都红了眼框。
很识时务,搬出了杀手锏。
利时勋拳握起手掌,指尖不自觉得掐入掌心,强忍着听她说完,而后呲笑了声,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进娱乐圈那么久,演技还是一点没变。
烂到骨子里!
利时勋理了下衣襟,又吸了口烟,声音像是从云霄直下,击打在她的天灵盖上:
“利家从来就不是你的。”
站起身,坐回对面的沙发。
林达被这句话,打击得不能自控,对着他怒吼:“怎么不是!我爸爸和我哥,为了救利总都死了!利家收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