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瑧之寻声看去鹿庭门口。

他的一双眸子，即便在雪夜下，也如狼般清晰具有穿透力。

即便是厚厚的水雾，也能清晰地看到尹桐儿在汤泉池边坐下。

见她左看右看，一双柔蓝色大眼睛有神得很。

尹桐儿边脱鞋袜，边说:“你们爷应该睡了吧？”

那丫头说:“也许，爷平日里还要批奏折，有时整夜都不睡觉。”

“整夜不睡觉？他想猝死吗？”

那小丫头一听，吓得一怔:“姑娘，可不能这么说，当心爷责罚。”

“我才不怕他。”

陆瑧之:“……”

尹桐儿把脚放进温泉池里。

好暖和。还有些烫。

于是，把裤腿也挽上了些。

忽然想起身上有伤。再看这温泉池，颜色怪怪的。

“这池水，是药池吗？”

“是，爷身上有伤，常来泡，伤疤就会愈合得快些。”

尹桐儿两手撑着岩石，仰起头，踢着汤池水:“好舒服，好久没有泡温泉了。”

“姑娘，您这么晚不睡觉吗，都丑时了。”

“睡不着，太冷了。睡不暖和……”

陆瑧之靠在水汽对面，静听，原来是睡不暖和。

“这里会有人进来吗？”尹桐儿又问，两手团了个雪球，往对面的水汽后扔去……

陆瑧之:“……”

他接到雪球，玩在掌心。小小的姑娘，团个雪球，就跟团了个小笼包。

那丫头接着说:“回姑娘，这里只有爷能进来。”

“那我为什么能进？”

“爷说，见您如见他。”

……

……

尹桐儿哦了一声。又说:“你去门口守着。”

“啊？”小丫头不明所以。

“我泡一下，要是你们爷来了，就把他拦着。”既然这是药池，她身上被打的伤，若是能泡一泡，应该会好得快。

“快去——”尹桐儿推。

“那，好吧。”小丫头说，“那奴婢去给您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你们府里有女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