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冥冥中那不可抗拒之伟大力量’强行灌注巨量阴能量之后,我就能够感知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能量,经过静心观察,我发现那些阴能量竟来自于人类,每有一条生命逝去,就会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阴能量逸出已逝生命的躯壳,由此,我怀疑那就是灵魂。
阴能量无法存在于现实世界,我所观察到的那些阴能量又实在孱弱不堪,按理说,本应在出现的同时,就被周围无处不在的阳能量湮灭掉的,而我却十分确定它们并没有被湮灭掉。
它们只是十分突然地消失了,而因其消失得太快, 我对它们的认知也只能简单地形容为‘出现过’,却无法具体描述,更不知它们去了何方。
为了找到答案,我曾多次出现在将死之人身旁,散发出自身的阴能量,希望捕获到灵魂,更期望灵魂能够将我的感知带去它们将要去往之地。
只是,任凭我再怎么想尽办法,也完全无法掌控它们的踪迹,所做一切皆是徒劳,我曾经怀疑灵魂的消失与通古斯的阴能量通道有着密切联系。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死人,索姆河畔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这为我提供了充足的观察样本。
现在,我已十分确准灵魂消失的方向,正是通古斯阴能量通道之所在,我决定再赴通古斯一探究竟,可我必须先结束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使命才行。
这场定于索姆河畔的、迫在眉睫的大会战,是英法最高指挥官一起制定的、旨在打破西线僵局的重锤。
英法双方原本打算以索姆河为主战场,从这里击溃、击退德军,进而破坏德军的所有作战计划。只是,谁也没料到德军竟于一九一六年二月在凡尔赛地区率先发动进攻,从而打乱了英法联军的部署。
英法盟军指挥官虽及时改变作战计划,以应对德军的进攻,却依旧决定在索姆河展开一场大会战,目的则已变成牵制德军、使德军顾此失彼,为凡尔赛战场减轻压力了。
接下来的十天里,英法联军向索姆河地区集结了三个集团军,共三十九个师,与德军的十三个师相比,英法联军看似拥有巨大的优势,联军指挥官们亦对即将开始的战役充满了信心。
从六月中旬开始,索姆河两岸的英法联军阵地就被不断运达的各式火炮和弹药所填满,那一排排森严林立的火炮宛如一堵堵钢铁城墙,那堆积如山的炮弹更似一座座金光闪闪的金山,可惜,它们并非城墙、也不是金山,而是要人命的玩意儿。
那些整齐排列的火炮和堆积如山的炮弹使我不由得生出畏惧感,这畏惧并非为自己而生,而是为整个人类而起,因为,在我看来,人类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实在走得太快了、也太远了。
二十四日清晨,第一声沉闷的炮声远远传来,紧接着成片成片的炮声如山呼海啸、滚滚涌来,几乎同时,位于我们阵地后的火炮也打响了,顿时,火炮的轰鸣响彻于索姆河畔上空,人类历史上最血腥的战役,索姆河地狱之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要论战场上最绚烂、也是最残暴的军事动作,必是炮火准备了,这是人类为消灭自身所能释放出得最完美的、最彻底的‘烟火’。
从第一发炮弹打响到现在,火炮已持续射击了七天七夜,火炮的射击非常有规律,它们会被装定统一诸元、然后同时激发,再装定诸元、再激发,一波波炮弹之雨自近而远‘泼洒’在敌方阵地之上,没有一刻停歇、也没有任何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