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耐心解释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上那一朵洁白的云,这里的比喻,就是我把你看做一个和你很像的东西。”
“在你眼里,云是我?我怎么可以是云?云在天上呢!”
徐福笑道:“我以为,你也从天上来。”
朵儿终于理解了徐福的表达,或许因为过分理解了徐福的表达,忽觉心头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攒动,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心坎儿间欢呼雀跃。
那个影子太模糊了,如雾里看花一般,看不真切,只觉得愉悦。
莫名其妙的愉悦激发了她的求知欲,她迫切想弄明白,在她心头攒动的、那些细小的东西组成的那个模糊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朵儿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心头攒动的那个影子似的,她轻声细语说了声:“谢谢。”
朵儿听过无数的奉承和赞美,但是与徐福的赞美相比,都显得那般虚伪,好像只有徐福的赞美,才是真诚的。
徐福自然不明白朵儿在想什么,他目之所及,只是朵儿的侧颜,其间浮现的尽皆是小女孩的单纯可爱。
“咳咳咳咳!”
徐福突然咳出一口鲜血,朵儿这才放了方才的矜持犹豫,转身来看徐福。
她倚在徐福身边,伸手替徐福舒缓着后背,直到徐福的咳嗽停止。
有了肢体接触,挛鞮朵儿似乎已经没有方才的拘束了。
不待徐福开口感谢,朵儿率先开口说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中原的男子,你是第一个,你与我想象中的中原男子不一样,也与我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一样,你看起来很孱弱,但实际上很强壮。”
徐福苦笑,问道:“何以见得?”
朵儿答:“你若是不强壮,受了这样的重伤,恐怕早就撑不住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还有……”
挛鞮朵儿忽然停顿了一下,脸颊开始发热,然而她最终还是说出口。
“方才趁着你昏睡,我把你全身都查看了一遍,你就像……”
礼尚往来,匈奴人也知懂这个道理,只是说法不一样。
朵儿想要学着徐福赞美她一样去赞美徐福,然而她显然还没有学会比喻,所以这赞美,就这样无疾而终。
面对一个小女孩,徐福突然也生出羞涩之意。
现在挛鞮朵儿,没有了方才中原女子的腼腆矜持,如此无遮无拦的表达,倒是让人不觉失礼,反而十分率真。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融合了匈奴血脉、及中原血脉的特别之处吧。
“都看了?”
徐福战战兢兢,挛鞮朵儿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
虽然荒唐了些,但已经无法改变,这是事实,徐福只能接受。
“多……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徐福尴尬至极之时,只能再次表示感谢。
感谢已经不是主要目的,只是他当下所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缓解尴尬的挡箭牌。
朵儿只沉醉于自己此时此刻的喜乐之中,自然不知徐福尴尬。
她摆了摆手说道:“你方才已经谢过我了,怎么总是谢?其实,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花花吧。”
“花花?花花是谁?”徐福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