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说:“我会让比你更加适合的人来照看他们,直到他们能自给自足。”
自给自足?
倘若是太平盛世,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然而眼下的世间,自给自足又谈何容易。
徐福说:“相信我。”
月儿点头,她当然相信徐福,徐福知道,信任不能作为判断的唯一理由,所以他又对陈平说:“杀人者死,伤人、偷盗、抢劫、欺凌者,罪,不可矫枉过甚。”
陈平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般,似乎越俎代庖,此地为楚地,楚国不管,那他代劳。
想来,许多人的冷漠自私源于绝望,有些人活着,但心却是死的。
他们在绝望的时候,是对所有人都不怀好意的,他们没有力气来同情和可怜别人,只有有了些希望,才会懂得感恩戴德。
他们还是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且需要有人时刻提醒,否则,他们永远不知过错,不知悔改。
当然,有些人没有必要认错悔改了。
陈平漫不经心得令而去,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一件事太容易做,自然就显得很是无趣。
自徐福将梦鱼城卫分为暗卫和明卫,一直收容列国流民,对此早已是得心应手,否则,明卫也不可能有如今之势。
不到三日,陈平便肃清了此地的罪恶,徐福自知如此,只是治标而不治本,但治终究是好过不治,权宜之计而已。
等待梦鱼城来人,还有更加妥善的安置。
这三日,狗娃康复的很好,他的眼睛已经可以看的很清晰了,他看过了徐福的容貌,看过了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莫名有些敬畏。
他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很简单,你对我好,那便是好,而他对待好人的态度是,你是好人,我便对你好。
又一日,徐福再问月儿道:“现在,你可以跟我走吗?”
月儿还是犹豫,狗娃就在背后偷听,他觉得月儿应该离开,所以他替月儿做了回答。
狗娃突然从隐蔽的角落里蹿出来,神色激动的说:“阿姊当然愿意跟先生走!”
这样的心意,其实简单。
他不愿成为月儿的包袱,而月儿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的前程。
二人都有些惊讶,徐福问月儿:“我能与狗娃说一说话吗?”
月儿点头,徐福问狗娃:“你爱你的阿姊吗?”
“爱!”狗娃说。
“既然爱,为何要她离开?”
狗娃说:“离开会更好,为何要留下。”
徐福又问:“难道你不想保护阿姊了吗?”
狗娃沉默片刻说:“想,但现在我是累赘,会拖累阿姊,”
“你以后有自己的路要走吗?”
“我的路就是阿姊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以后我会去找到她。”
徐福说:“你不必去找她,你跟我走,你阿姊也跟我走,一起走,不好吗?”
狗娃从未想过,他与阿姊还可以一起走,阿姊走,是理所应当,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他有什么理由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