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暮十分,郦言清带着家仆栾悦在齐王宫外转了无数圈,数遍了齐王宫的树影,但凡出来一个人栾悦就过去送点好处说尽好话尽全力打听出来一些消息,一直到日暮时分,终于看到喝得烂醉的郦食其出来。
“怎么喝成这样?”
“高阳酒徒,怎能无酒?好酒,真是好酒!”郦食其一身酒气。
“齐王也见了,给汉营的信也写了,我看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栾悦去找马车!”
郦食其用枯瘦的手拉住女儿,他足足喝了一整天的酒,竟然依旧清醒:“不能走,一走,齐一定认为我方使诈,定然会加紧防备,那就不如不来了。”
“不走?你这不是白白给齐送个人质吗?”郦言清急得跳脚。
果然,一路回驿馆的路上有好几双眼光在人群中明明灭灭看着他们。
他们已经被监视了。
第二天一大早,齐王派人请郦食其喝酒的人已经在驿馆侍立多时。
他临走吩咐女儿和仆人:“趁我去齐王宫,你俩去城外等消息。放心,汉军马上兵临城下,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郦言清最后好说歹说把栾悦给父亲带上,自己答应去城外,但是她终究不放心,没有去城外,依然住在临淄城中,不过另找了一家驿馆。
……
荥阳。
骑将丁复战罢归来,直接把手里的长槊掷在地上,直接砸出来一个大坑,一片砸起尘土飞扬。
灌婴跑去找汉王:“季兄,我的骑兵憋屈死了,打不能打,撤不能撤,进不能进,这算什么骑兵?再这样下去,我手下都不干了?”
“那你去打齐国。”
“你不是让郦先生去说服齐王吗?你估计不行,说服不了?”
“你要有实力,肯投降吗?”
“那你既然决定打,还派郦食其过去干什么?白送个人质给人家?”
汉王一下子暴躁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我能管住谁?我一个败的次数按年算的汉王,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手下的人都快死完了,我还能管住谁?”
灌婴:“你看你现在,都成了樊哙了,一说就上火。那你说,你别让我去,我在这里憋屈死也不去行了吗?”
汉王:“去啊,新降的燕还在观望,就韩信在赵地招募那些兵,让郦食其吹牛能吹出来吗,你要去就快去吧。”
灌婴:“你是不是早就打好了主意,用我的骑兵换韩信的步卒来守城?”
汉王:“爱咋想咋想,爱去不去。”
……
齐城外,汉军军营
\齐国已降?!”
韩信拿着郦食其的那封手书,已经看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除了字面的信息,一无所获。
“郦先生是怎么说服齐王的?”韩信问。
左右没有人能回答。
所有派往齐地的探马,斥候,全部都铩羽而归,没有一个人侦查到任何细节。
从六月开始,从汉准备攻齐开始,齐国的王宫里就传出了这一封手书。
其他守备,守将,就连历下屯兵多少有不知道,只听说号称二十万。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这么长时间齐早已经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