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温热散的很快，心中也很快凉透了。

高玮知晓，冯小怜这是在说他隐瞒的事儿太多，他只剩下苦笑，他自己造过的孽，犯下的罪，他不隐瞒，那结果同死又有什么分别！

那他所做的所有努力将灰飞烟灭。他从废墟枯骨里面爬出来，这般汲汲而营，万万没有败退的道理。

她尽管情感枯竭，但是总是要比没有心好，刚开始的时候人又木又呆，但如今染了些情色，连带着人更让人妄图染指。

一想到如此，高玮的眼溢满了猩红，眼角的血丝掩盖了刚刚所言太多的疲累，那种地狱腐朽的沉郁立马显露出来，刚刚端着的君子温润，一副好好说话的样子，即刻就撕破了。

眉宇舒展开了，再一次劝慰自己一声——不急，迟钝了一些，可大抵是有些进步。

心中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不过，他本是从地狱而来，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即是地狱，可在一些真相上面却半点不敢透露。

···

冯小怜出门便看到外面笑得正痴的苏瑾，冯小怜差点铩羽而归，关门放狗，不再回头。

她本心思沉沉，刚刚同高玮那般说话，不知道这个黑心肝的后面又会怎样怼她，偏偏她觉得自己脑力有限，像高玮那样聪慧的人，她肯定是玩儿不过的。

同他相处愈久愈深，冯小怜懂得了一个说好也不好的消息——高玮最擅人心，几乎算无遗漏，此厮的城府与手段，她再早生一个朝代也赶不上。

冯小怜叹了叹口气，只觉老天捉弄她，但凡给她个剧本，好歹她也知晓这来去过程，尽量避一避。

眼下还有一件更为磨人的事儿便是：苏瑾。

冯小怜再次叹了一口气。

苏瑾拿着那“举世无双”的扇子，心间上老鸨似的狡黠的笑意就差写在脸上了，一顿一顿的敲打着掌心，凑到冯小怜面前，那求学好知的“淫光”就差点打在冯小怜脸上，引得冯小怜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瞧你这面色红润，额面锃亮，怎么结束的这么快？”苏瑾好歹是个大名鼎鼎的神医，如今满眼猥琐的像个浑不啬的，“他，他不行？你这脸色也不好看啊！看来是真的不行。”

后知后觉补充道：“伤重之下，不行也在情理之中。”再觉得有什么不对，思来想去，苏瑾之评价道，：“你们这种嗜好，口味真重。”啧啧赞叹。

活像见了什么珍稀生物一般。

冯小怜：“···”

“先生，打住，他如今身体怎样，你还不清楚。怎能臆想的如此龌龊。”

她脸色，不好，是因为刚刚惹了里面那位，怕引火上身，这不得急急退出房门。

“哎哟，里面那位，可从没开过荤。”苏瑾挑挑眉，“刚刚我进去，你们俩都在床上，总不能在床上盖被子聊天吧。身体，总归是洗不了，纵情一番，到底有我这高超的医术顶着。何况，我还不知道他，他行事向来出人意料。”

冯小怜看了看眼前这人，扯了扯嘴角：不愧是喜欢尚意还自带恋爱脑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