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快些做什么!快些送朕归西吗?”一声疾呼从外面传来,已经蜡封好黄纸的花想容母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当即呆愣在那里。
“皇...皇上?您不是应该在偏殿更衣吗?怎么会,怎么会...”花想容的脸色惊讶而恐惧,和她数十年来岁月静好温柔可人的样子全然不同。
“朕怎么会突然过来是吗?若是朕不过来,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对朕竟然这般恨之入骨啊。”宋德昭的语气凄凉,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生机一般,僵硬而无力。
刚才还和他一起看烟花的温柔女子,自己放在心上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子,这会子竟然和自己那个孝顺乖觉的儿子一起来算计如何送自己归西。
真是可笑,可笑啊。饶是宋德昭见过这么多的凉薄阴狠,此刻他的心也千疮百孔了。果然,最痛的刀一定是最爱的人才能捅的。
毕竟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等同于心甘情愿的把能伤害自己的刀子交到了对方的手中。而那个人,也是最知道你痛处所在的。
“皇上,不是那样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花想容只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现在的形势。她着急的扑向皇帝,可是却被一个人横刀挡住了。
看到那人拿下面巾之后,花想容和宋克温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啊!你,你怎么还活着!”花想容瞪大眼睛指着那人,身上雍容华贵的气质已经消失殆尽。
“怎么?我还活着,容妃娘娘很惊讶吗?还是容妃娘娘以为,我现在早应该是一具枯骨了呢?可惜啊,让容妃娘娘和二弟失望了,我还好好的活着呢!”
宋克维一身寒气,脸颊上淡淡的伤痕还未完全消退。他握刀的手上青筋暴露,但也依稀可见恐怖的伤痕。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样和我母妃说话,她到底也是你的庶母!”见自己的母亲被横刀指着,宋克温立刻上前挡在了她身前。
“庶母?凭她也配?这些年她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除此之外,她对后宫其他妃嫔所做的事,我早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皇。
这些年父皇身子一直不好,后宫中只有三子两女到底是为什么?容妃娘娘给父皇下药使父皇不育,给有孕的娘娘下药使她们滑胎。
还有我为什么阵前遭袭,遭遇追杀不慎坠崖,你一句她是我的庶母就轻飘飘的带过去了吗?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真的是身为庶母该做的吗?”
一番质问让花想容母子俩无言以对,但花想容转眼就委屈巴巴的看向宋德昭“皇上,臣妾没有,这么多年,您是知道臣妾的。
臣妾心软,连杀生就见不得,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后宫几位皇子公主,臣妾皆待他们亲厚,怎么可能会害他们呢?”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的确是令人心疼不已。宋德昭看着这张美若天仙的脸,心中仍旧有些不忍拆穿。
可是在后面的皇后按捺不住走了出来“你住嘴吧!容妃你休要再狡辩了,维儿所说的事情都是有真凭实据的。他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些话,自然也是早就皇上看过那些证据的。
你就算是再怎么狡辩,也是于事无补的。怎么?你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胆量承认吗?还是说,要本宫找来证人和你当面对质呢!
只因皇上宠爱你多年,你又是二皇子的生母,因此才给你留下一丝颜面的。若你真的不想承认,那本宫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若弗义正言辞的冲着花想容质问,这么多年她在这个女人手下吃过太多的亏。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因为皇帝深爱这个女子而非自己。
终于让她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一吐为快呢?但皇后一出来,花想容就又生出一计。她身子一歪,几乎瘫软过去。
好在宋克温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晕倒在地。皇帝方才在偏殿见到本该死去的大儿子,震惊不已,又看到那些证据之后,更是心痛难忍。
他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但当他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虚弱的晕倒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动了动脚步,准备上前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