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头,只笑了笑,“真的吗?”
警惕如陈书婷,她怎么可能因为多喝几杯酒就口无遮拦,无非是因为饭局上陈泰暗示我们两个,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合适的话可以结婚了。
这一年多以来陈泰只让我接触了建工集团的老项目,财务方面的事是半点不让我沾手。
他是满意我的干劲,却不认同我的野心,他需要我献上所有忠诚。
只要我点头和陈书婷结婚成家,他就能完全放心的放权给我。
陈书婷知道我对于权力地位的渴望,也看出我对江妍有意思,她怕被陈泰再卖一次,所以毫无余力的鼓动我去追求更大的助力。
自然,我第二天就在白金瀚偶遇了江妍,听说她又是和徐江来的。
看着空落落的副驾驶,我没法要求她到我身边来,太荒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是京海零二年春,后排坐着我不敢言说的爱人。
她走时告诉我她见过我,我回忆起,又是除夕,好像我的人生和除夕有不解之缘。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当我走到鱼档时,看到的除了躺在椅子上睡觉的她,我还看到椅子下滴落一地的血珠。
在她弯腰吃饭时,我只默默看着,也是因为我看到她腰间别有一把沾血开刃的弯刀。
我杀鱼,我能感到那把刀的寒意。
我敢让她让开?她剁了我怎么办?
【散】
我还是犯在安欣手上,他觉得我太执迷不悟了吧,他再不跟我吃饭了。
而我和江妍也断了两年的联系。
但是徐江每一次和我作对都能查到江氏的手笔,而追查下去又能发现有人给我留了突破口。
我不知道江妍的用意,但我还是靠着这些蛛丝马迹牢牢压制着徐江。
成为建工集团总经理的那年除夕,因为下手过狠,安欣终于抓住了人证。
他到白金瀚找到我时,我还在和阿盛他们喝庆功酒。
我对安欣说:“喝一杯,我就跟你走,交代所有事情。”
我骗他的,我只是想听他说一句祝福,一句就够了。
安欣二话不说仰头就喝掉,他叫我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扑过去抱起他,他已经开始说胡话,说要爬山,和李响一起。
我回头瞪着高启盛,这杯酒是他递给我的。
高启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过年的不跟我们跨年,想把你叫哪去?”
“都滚出去!”我怒不可遏,敢给安欣投毒,高启盛有几个脑袋?
唐小虎机灵的推了两车的冰块来,他附耳小声跟我说:“就是普通的助兴剂,只是没稀释给猛了,吐了就好。”
鬼使神差的唐小虎还补充了句,“不成瘾的,强哥。”
我把安欣拖到包间的厕所去,哄着他喝冰水。
只一口,安欣就不肯再喝,“响,别给我吃雪。”
“你们感情还真不错。”我一边说一边舀起冰水往他嘴里灌。
安欣被逼着喝下去,瞬间觉得翻江倒海趴在马桶上大吐起来。
“响,你说高启强能不能收手不作孽了。”安欣的脑袋还在马桶圈里埋着。
“你说呢。”我抓着他领子,让他别栽进自己吐的污秽里。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把路走成这样的。”安欣开始细数我的不容易,重复我曾经给他说的话,他说,“高启强不该这样的,他是好人。”
“好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蹲下身,把他捞起来,“好人不会变的。”
外边的歌还没关,在《好运来》里,安欣如数家珍的念叨着,从鱼档到小灵通,从菜市场到筒子楼,从炒粉到猪脚面。
他说:“响,一个连猪脚都舍不得吃只喝汤的哥哥,怎么会带着家人万劫不复。”
我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我也没想过我会成为他一种另类的执念。
“安欣,我越不过良心,我早就是你的囚徒了。”
“我害了他,响。”
长时间没了声音,我从他兜里摸出录音笔,确定人睡过去了,我才叫唐小虎进来。
“找个眼生的,送他回家吧。”
唐小虎犹豫道:“刚才小盛说直接扔出去,扔马路上扔桥洞底下。”
“听他的听我的?”
“听强哥的。”
唐小虎把安欣拖起来。
我看着安欣,我说:“这次他抓住的把柄别处理了,等他捏着吧。”
“啊?”
唐小虎纳闷,现在是坐稳建工的时候,留把柄在外边太危险了。
徐江背后有江氏撑腰,他现在奉命盯着江妍,他知道江妍不简单,如果被他们发现就完蛋了。
我知道唐小虎的顾虑,但是我更担心穷途末路的安欣会被他自己折磨疯的。
等唐小虎回来交差的时候,高启盛被我罚着跪在办公室里,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不敢多看一眼。
高启盛又想争辩什么。
“不怪你,他自己大过年的要跑来找不自在。”
高启盛想说那你叫我跪着干嘛,但是他不敢。
“阿盛,我要的不只是建工集团,我要整个京海都知道我高启强,那就不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安欣动不得。”
安欣不过在我为数不多的良心里占了几分恩情,如果硬要割舍,剜心割肉,我认。
但不能是现在,我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哥,你要的未来必定万山无阻。”
我捂着脸笑起来,是啊,我的未来,必定万山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