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绸子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她的嫡长姐就立刻用力的甩开了她拉着她衣袖的手,转而是对着那个丫鬟高声的说道:“拿过来。”
那个丫鬟答应了一声,然后很快就双手捧着一匹绸子快步的走了过来。
陆锦月回头望了过去,就见那个丫鬟手里捧着的绸子正是前两日父亲才送给她的那一匹大红色绣折枝花卉纹样的湖绸。
而她的嫡长姐这时候也看到了丫鬟手里捧着的这一匹大红色的湖绸。
接下来,陆锦月就听到她的嫡长姐从鼻孔里面哼出了重重的一声冷笑。
“你说的对,我的体己私库里面什么样的好绸子没有。我每一匹的绸子都比你的这个要好。而且我母亲的嫁妆里面还有一家绸缎铺子,里面不但有湖绸,杭绸,还有蜀锦,云锦。实话实说,但凡我想要了,我什么样的好绸子都能立刻弄到手。所以你的绸子,在我看来实在不算什么,就连我身边伺候的丫鬟身上穿的衣裳料子比你的这匹绸子都要好。”
陆锦月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一喜。她以为她的嫡长姐就要大发慈悲了,不会强行要走她的这匹绸子了。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接下来她的嫡长姐又是从鼻孔里面哼出了重重的一声冷笑。接着她的嫡长姐就是话锋一转,开口极力的嘲讽着她。
“但是,就算这样,这匹绸子我也不会留给你!”
说到这里,她的嫡长姐就开始高声的叫她自己的另外一个丫鬟:“给我拿一把剪子来!”
陆锦月听了这话,心里立刻就开始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来。于是她连忙开始哭着哀求她的嫡长姐。
“长姐,不要!我求求你了,不要!”
但是她的嫡长姐却并不听她的哀求,反而是接过那丫鬟递过来的剪子,然后又叫捧着那匹绸子的丫鬟将绸子展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出的女儿罢了,就是我屋子里的丫鬟仆妇都要比你高贵些,父亲为什么要送你一匹绸子?而且这匹绸子竟然还是大红色的!你一个庶女,竟然也配穿大红色的衣裳?!我今儿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将这匹绸子给剪成一团破布,看你还要怎么用这匹绸子去做一身新衣裳!”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锦月耳中就听到嗤啦声不断。
那声音是那样的刺耳,也是那样的尖利,尖利的陆锦月觉得她嫡长姐的那把剪子压根就不是在不停的剪着那匹绸子,而是在不停的剪着她胸腔里的一颗心。
到最后,陆锦月早就已经忘了要哀求了。甚至她都不晓得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不是在难过,她只是麻木的看着她的嫡长姐就跟发了疯一样,用手里的剪子不停的剪着那匹绸子。
很快一匹好好的绸子就变成了一条条的破布。而做完这一切的嫡长姐就如同一个打赢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将手里的剪子,和已经被她剪的残破不堪的那匹绸子一同扔到了她的面前来。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是那把剪子落在水磨青砖地上的声音。扑通一声闷响,则是那匹已经被剪的残破不堪的绸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陆锦月低着头,呆呆的看着这些被扔在她面前的两样东西,一时间好像连心跳都停住了一般。
而此刻她嫡长姐嚣张的声音却从她的头顶无情的响了起来。
“你要好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往后若我再知道你胆敢收父亲给你的东西,到时候我可不是像今天这样的好说话了!”
说着,她的嫡长姐就转过身,大摇大摆的走了。而陆锦月那一晚却是抱着那一团残破不堪的绸子躺在床榻上一夜未眠,睁眼到天明的。
周攸宁听到陆锦月说的这件事时,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压根儿就没有发生,不过是陆锦月自己胡乱编造出来的罢了。当时他却是心里义愤填膺的,恨不能立刻就去找到陆锦月的那位嫡长姐,好好的痛骂她一顿,好为陆锦月出头。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陆锦月的嫡长姐就是陆锦澜。而后来即便他知道了,却一直听信陆锦月对他说的那些谎话,从而导致他错过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