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荇叹了口气，“乱世最苦的是百姓，这奉城我们能多守一天，他们就多一天的安宁。”

洛九宸握住顾南荇的手，“那是当然，除非我死，否则一寸奉城的土地我都不会让出去。”

一转眼，洛进他们就走了两年了，现在全家都在香港安顿了下来。

这两年虽然小战事不断，但是整体还算安稳。

顾南荇和洛九宸都是身心疲惫，满面倦容。

那日，两人正在吃饭，李副官忽然跑了进来。

“少帅，塘沽失守，全城被屠。”

洛九宸手里的饭碗咣当落地，愤然起身。

“全城被屠？这些杂碎。”

顾南荇也站起身，问李副官，“塘沽离这只有六百公里，他们下一步要去哪？”

李副官摇头，“不知道，这些狗日的没有人性啊。老人，孩子，妇女，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少帅，我要出城，我要弄死这帮王八蛋。”

那天从中午到晚上，洛九宸一直在书房和部下商讨这仗怎么打。

最后决定所有将官带兵出城，以奉城以北形成防御圈，这个时间让奉城的百姓往南撤。

其实这几年，奉城的百姓已经撤走了一半了。

有门路的，在南边有亲戚的都走了。

剩下的都是故土难离的。

那天傍晚，卧室内。

洛九宸一只手扣住顾南荇的后脑，一只手揽着他的腰，用力地吻了下去。

直到顾南荇察觉到一股咸涩的味道入口，才发现洛九宸泪流满面。

顾南荇心酸不已，抬手帮他擦拭，却越擦越多。

“我去了，这一去……”洛九宸紧咬下唇，“你要保重。”

“这次听我的，一路南下去广州，然后从广州去香港找我爹吧。”

顾南荇摇头，眼睛一片湿润。

“你别管我了，你去吧，我送你，也送送奉城的百姓。”

洛九宸没明白顾南荇说的送是什么意思。

直到要出城的时候，顾老板一身戏服，站在了城墙上。

一曲《镇潭州》，顾南荇唱出了金戈铁马的气势。

不少人一边逃命，一边叫好，时不时回头看看。

也有人高喊，“顾老板，奉城没事我们再回来，到时候您一定再唱两段。”

洛九宸坐车出城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听顾南荇唱戏。

深邃的眸子满是深情，像是要把人刻在心里。

顾南荇唱了半宿，直到远处枪声传来。

他回家换了衣服，拿上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