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虎没跟他妈说过他俩分开的原因。
然后他妈把床上一摞拼图抱到地上,又跟他说:“那孩子太能花钱了,你瞅这一屋子东西,乌央乌央的,瞅着就闹心。”
宋家虎跟她说:“妈,不是他能花钱,是你儿子养的起。”
他妈看他替烟花玲说话,也没再说别的。
那间屋子宋家虎一般不进去,他跟烟花玲相处的最后那段日子就是在这间小屋。如果仔细找,还能找得到烟花玲在床头边的墙上化的横线,每天化一道,默默记录着绝望。
他妈突然要在家里睡,宋家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打开了那间小屋。
有烟花玲所有东西都留在那里,打枪赢来的娃娃,各种遥控玩具,还有半人高的手办,烟花玲搬这个手办箱子时还把腰扭了。
宋家虎试探性的走到床头柜,应该还在里面,自从烟花玲离开后,他就没再打开过床头柜。
拉开抽屉,戒指还安静的躺在里面,看一眼又马上合上抽屉。
它如尸体一般躺在那里,曾经见证他们的感情,又讽刺他们死去的感情。
他们曾经养的狗,装满烟花玲东西的小屋,可她早就走了,真是物是人非。
第二天一大早宋家虎就被他妈叫起来吃饭,无论孩子多大,在妈妈眼里,你永吃不饱穿不暖。
盘子里摞了5张葱油饼,妈妈还以为他儿子跟年轻愣头小伙子一样,连吃5张大饼都不饱的饿嗝。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宋家虎准备穿衣裳去法院,车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他妈从小屋里拽出一个裤头来,通红通红的,上面还印着金灿灿的福字。
他妈叫他穿上红裤头去打官司。
宋家虎想了好久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红色,还三角的。
又俗气又骚气,绝不是他的风格。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烟花玲本命年那年买的,历历在目。
宋家虎告诉他妈这是烟花玲的,不想穿。
他妈迎着朝阳,熟练的抖动手中的红裤头:“讨个彩头,今天我儿必胜。”
宋家虎还是拒绝:“不穿,那是小烟的。”
他妈一听,一边晃悠手里的红裤头,一边说:“咋的,有啥不能穿的,又不是天天穿,今天穿出去讨彩头的,怕啥呀,你俩搂一块儿的时候怎么没觉着不好意思呢。”
宋家虎想,每一个成功男士背后都有一个直白而坦荡的母亲。
烟花玲的衣服五颜六色,好多女士望而却步的颜色她都敢尝试,她皮肤白的发光,所以什么颜色都趁她,一打开她的衣柜,五彩斑斓,衣柜里好像装了四季。
但是这天的官司打的特别糟心,宋家虎才知道,对手从很早开始就算计自己了,步步为营,对手也真看的起本爷爷。
判决书还要等一等,但宋家虎觉着这官司是没法赢了,对手从算计他那一刻起,就料到宋家虎会上法院告他,所以,对手材料和证据早就准备的全了。
就当还钱买教训,君子的仇,等十年宋家虎等的起。
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烟花玲。
当务之急,就是把烟花玲哄回家,其他的可以再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