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老祖宗也沉默了。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问题。

是啊……那些疯子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的张烨更做不到。

因为张烨在白和古邪的帮助下，在家人的引导下，在国家的庇护下，一直都是处于一种安然的成长环境中。

别看他好像面临过许多次生命危险，经历了许多次战斗。

可比起那些疯子，他要差了太多了。

那些疯子，可是敢拿整个家族血祭以提升自身力量，只为弄死一尊神的存在啊。

目前的张烨，根本没有那种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劲。

他还不够疯。

因此他体内的力量，也迟迟无法完全激发出来。

而限制那股力量的……其实就是情感。

张烨重情重义，他见不得亲人和挚友受伤，更见不得他们死去。

这样的情感，就是他心中的枷锁，始终限制着心中的凶兽。

若没有了这些羁绊和枷锁，他才会真正化作一头疯狂的血色凶兽，化作一位真正的猎神者！

只有猎神者，才能猎杀神明。

可想要成为猎神者……就意味着，要粉碎他心中的柔软。

换句话说……他所有在乎的人，都得死。

要这样么？

老祖宗的眼中，闪烁凶光。

活了两千多年的怪物，又怎可能心慈手软。

那么多人族先辈天之骄子都赴死了……

为了人族的未来，牺牲是必要的……

红芒越闪越亮。

可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呼出了一口血色雾气。

那是杀气，直接削去了前方的十数座山峰。

罢了……

为何？

因为张天彦早就察觉到了。

所以当初在张烨询问猎欲的时候，张天彦才会强调他，要压制心中的凶兽。

他所爱的一切，所想要守护的一切，就是让他从炼狱中苏醒的关键。

家人，比一切都重要。

这才是张天彦要教他的。

而张天彦也一直在尝试着，一直在走这条路。

当初跟着他修炼的时候，他就不断提出对那种疯狂炼狱的质疑。

他也确实做到了。

哪怕陷入炼狱之中，他也依旧能保持着一抹理智，始终不会被那狂暴的力量所控制。

他在用实际行动向张烨证明，心中有想守护的东西，就一定能压制猎欲，镇压炼狱。

所以，张烨一直视他为榜样。

也或许正因如此，那个只剩下残魂的家伙，才能始终保留有一丝理智吧。

老祖宗看向远方，眸光深邃。

爱，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可……爱能打败神明么？

在亡族灭种面前，所谓的爱，难道不显得幼稚而可笑么……

这一切，连他这活了两千多年的老怪物，都没有答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