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对本宫没信心?还是对大安未来的栋梁们没信心呢?”
安弘察的语气总体上还是非常温和的,只是表情不太好,却也使现场的气氛凝结了几分。
李铁想圆个场,被安弘察轻描淡写的一瞥给止住了。
“本宫一直觉得,人总是要往上走的。就是当官,也想着升官,实属人之常情。这倒好,不把自己往上提一提,倒想着把别人往下踩?”
“是哪学来的道理?也是孔夫子教的吗?”
那人脸涨得通红,嘴却是紧闭着,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安弘察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慷慨激昂之士,没想到也是个为权势所屈的。
且不论他的想法对与否,此番他内心必然是不服气的,他若是据理力争一番,都会让安弘察对他高看一眼。
“给教学楼门口立个碑。”安弘察嘱咐李铁,“就写李太白的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立在最显眼的地方,务必让学子们天天看见。”
李铁紧跟着权贵本贵:“不如殿下题个字?也是一番佳话。”
“请我题字,那可是要给出场费的。”安弘察开着玩笑。
“这整座大学都在殿下囊中,哪有从左口袋往右口袋掏钱的?”李铁也笑着说话。
一行人沿着长路走到后面,麦田外围的那排,便是夫子们办公所在。
如今安弘察来了,夫子们都在门外列队等着他,安弘察看见了好些头发莹白的老人。
他连忙上前,扶起最前面正躬身行礼的夫子:“夫子们不必多礼。小子年幼,哪受得了这么大的礼。”
“受得住,受得住。”领头的夫子脸都笑开了,“殿下天潢贵胄,设了这大学更是千秋万代的大功劳,我等这点小礼还是受得住的。”
安弘察本想去夫子们办公的场所看看,也好知道有没有什么要完善的地方。来大学授课的夫子们要么是曾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老将军们,要么是致仕的朝中官员,又或是地方大儒们,安弘察在别的地方帮不上什么忙,自认还是可以在生活条件上下下功夫的。
领头的夫子却是在安弘察站在门口张望了几眼后便把人扯走,老夫子看起来年纪不小,手劲还挺大:“自打陈武那小子去了殿下身边,老朽便总是在信里听他夸起殿下来没完没了。听说殿下的大学招夫子,老朽便主动和李相请缨,总算是占了空。”
“陈武夫子和您老是......”这语气听起来颇为熟悉啊。
“是老朽孽徒。他这个人啊,平生最固执,常常把老朽气得火冒三丈,也算是孽缘一桩。”
迈过台阶,安弘察连忙扶了他一把,老夫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陈武夫子是性情中人。”安弘察倒是觉得陈武夫子没有多固执,还是很心软的。
“他与殿下倒是投缘。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从办公楼出来,往办公楼的前一排去。
这一排是一整个单体建筑,是全大学师生最喜欢、也最流连忘返的地方。
——藏书阁。
“这藏书阁里的书都是眷写版,原本皆是各家的私藏。还是殿下面子大,听说是大学需要藏书,各家都主动登门来,皆称愿意出借原本借学子们抄写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