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观表现就是京城附近的寺庙这几日收到的香火钱和供奉直线下降。
和尚们本来还在一头雾水,直到遇到一户人家匆匆忙忙来移走自家的供奉,才抓住了一缕思绪。
来人面色明显不善:“我家老夫人说了,你们这都是唬人的玩意!我今日便要把供奉取回,挪到家祠里!”
根本就不予和尚解释什么,来势汹汹,接上供奉就走了,一刻钟也不想在这多待。
不止是供奉的问题,就连附近的农户都来把挂在寺庙名下的农田给移走。
要知道寺庙本就是免田赋的,这些挂名农田的抽成一直是寺庙名下的重要资金来源,如今看来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和尚们商议了一轮,分出两路来,一路去其他寺庙问问情况,一路去京城里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
京城里热热闹闹,不同于前两日的哭天喊地,这两日咧着牙花笑得成了街头巷尾的小老百姓们。
只因经济学院的考得是——
四十日前京城米价为一石七钱,截止上旬,米价涨至一石八钱,而去岁同期为一石一两,请简要概述可能影响米价变动的原因,言之有理即可。
米价涨跌,这个大伙熟啊!
街上卖豆腐花的大娘脸都要笑歪了:“哎呀我家妮子也去考了,这题她肯定会!”
除了米价,被考到的还有如何估算出京城一整个冬日的用柴量。
是个有生活常识的人,都能指江山、说上个一两句。
连报考了前面两个学院的学子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报这个了,至少还能编的出来,不至于干坐在那。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悔的不止是他们,还有第一轮不愿报名、现在看势头好、又想去读书的世家大族们。
他们世家出身的子弟,又没在户部干过,哪里知道米价为什么涨、柴要怎么算。
这下好了,考场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平民子弟们奋笔疾书,自己提笔都不知道能写什么。
一考完试,都是哭丧着脸回去的,和喜气洋洋的老百姓们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家中长辈也是傻了眼,谁能想到会考这些。不说自家子嗣,连他们自己都一知半解。
这下十有八九是考不上了,他们心中又是后悔,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直接入学,也少得这一番波折。
这些大族都是沾亲带故的,几家人坐着一商量,想着去找人说说情,能不能开个后门。
一帮人先是到了李铁家,左相,朝中面子最大、在太子殿下面前也是能说得上的。
可惜李铁家也在发愁,几人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见李铁小女儿哭着跑来,说是都没写出来,算了半天,大概是中不了。
几个人只好灰溜溜地告辞,在左相府门口商量了一阵子,想着去找顾勉问问。
这位也是给太子殿下上过几门课的,想来......也能说上几句话?
顾勉叹气:“我这个身份,去太子殿下那给诸位说情。”
他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诸位考虑过陛下的想法吗?”
顾勉本就是世家出身,若是他一传话,妥妥的世家联合向太子殿下施压。
这哪是求情,这分明是要了包括顾勉在内所有世家的命!
几人顿时感觉背后发凉,仿佛已经看到陛下拎着大刀准备剁人了。顿时表情讪讪:“是我等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