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整个大安,除了父皇以外,唯一能听懂他的踌躇满志之人。
曾经,安弘察给他的定义是“知己”、是“志同道合”、是“至交好友”。
他曾是第一个窥探到安弘察野心的人。
也是第一个早就在安弘察面前享有特权的人。
本宫。
这是太子殿下的自称。
这个彰显着地位与界限的警示词,从未在顾勉面前出现过。
或许在安弘察都未曾察觉、顾勉更是一无所知的点点角落、还有更多隐秘未知的纵容与不同。
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翻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晒,那便会成为人尽皆知的偏向。
他待他本就与旁人不同。
“我依然不愿意与你共享权利。”
“但是太子殿下,愿意与你一份特权。”
安弘察将身上的外袍解开,蹲下,披在顾勉身上:“你可要珍惜。”
“祝你做个美梦。”
等安弘察再次回到人声鼎沸的前殿,先前那位大胆的女子已经不见人影。
安弘察终于看见了忙得脚都不沾地的麻瓜,招手唤他过来,叮嘱他了一些事情。
麻瓜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另一个小太监,便匆匆出去,完成安弘察交代的事情。
折腾了这么久,皇帝也有些累了,若不是左等右等等不到安弘察回来,他早就提前离场了。
看见安弘察回来还和他那个小太监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面色不善地从高台上走下来,阴森森的:“聊什么呢?”
聊一件可能让你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安弘察露出了一抹笑容:“父皇可能听了会不太高兴。”
“那就不要告诉朕。”皇帝揽着安弘察便想走,触手却发现衣衫是凉的,顿时冷下了脸,“去哪野了?”
接着责备翠文:“怎么伺候的!也不知道给太子殿下披件袍子?”
安弘察连忙拍了拍他爹的手以作安抚:“披了、披了。就脱了一会儿。”
翠文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和长廊上那醉酒之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先是把毯子给了。
毯子给就给吧,本就是要给那人的。过了一会儿又把外袍解下来给那人批下。
这这这——这就有些不合适了啊!
她心中一万个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和陛下汇报这件事。
没等她纠结完,太子殿下已经开口:“顾勉在风口醉酒,儿臣把外袍给了他。”
原来是顾大人啊,翠文心中松了一口气,太子讲师,收个外袍倒也不过分。
一口气才放下,太子殿下紧接的一句话便叫她又惊心动魄起来:“儿臣看父皇好似没怎么防备外戚干政?”
这大过节的,给父皇添堵本就不该,可安弘察又确实是不想瞒他。
......
小崽子方才说得没错,朕确实不想听。
“朕什么都没听见。”皇帝陛下何等聪明之人,当然听得出来他的未尽之言。
虽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叫小崽子改了主意,可皇帝陛下确确实实是一句也不想听。
他耍起了脾气,直接放下揽着安弘察的胳膊,“朕今日乏了,要去歇息。”
皇帝脚下生风,几步便拉开距离,叫安弘察半句话堵在嘴里,最终只能无奈笑了笑:“算了,再问就要挨揍了。”
世间如梦,也叫人辗转反侧。
可再难解的谜,也有有心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