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任蓟辽总督都拿你没办法，无非就是被你利用了规则。你在他们眼皮底子走私，他们却因为要顾全大局，不能对你怎么样。”

“但是袁督师却与以前的总督大不相同！别看他是个书生，胆气却是冲天！当时他还是四品的时候，就敢杀副总兵了，何况如今？”

“今日我不杀你，日后袁督师也会杀。但是他杀以后，恐怕承受不起后果，届时朝廷将损失一员大将。相比袁督师来，你毛都督的作用还是差那么一些的。”

这番话让毛文龙完全没法辩驳。

敌后搞破坏的工作，功劳再大也比不上前线固守。

袁崇焕两次罕见的大捷，那是真真正正提振了大明的士气。

傅斯年见毛文龙不说话了，知道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跟进道：

“我此前做过周密的调查，预见到了那个结果，才特地跑来皮岛一趟。我说句公道话，即便毛总兵有诸多不法，但在牵制后金这件事上，你是有功的！”

毛文龙立即挺直了脊梁：你看看！咱就说吧？咋能全盘否定呢！

但傅斯年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泄气了。

“有功归有功，目前你却不适合继续留在皮岛了。东江镇的作用照比之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下毛文龙彻底懵圈，问道：“大人到底想我怎样？”

“为了朝廷的辽东大计，请毛总兵调离此地！”傅斯年斩钉截铁地道。

毛文龙气结：“敢问大人让我去哪？我毛文龙为大明鞠躬尽瘁，连起家的地方都不配待了？”

傅斯年笑了，掏出一张地图。

到目前为止，只要他一拿这东西，无往而不利！

“毛总兵可曾听说过大海商郑芝龙？”

“哈，那怎么没听过？跑我这条线的，都是因为得罪不起郑芝龙，所以才宁愿绕远也要来皮岛。听说朝廷招安了他？”

傅斯年得意地道：“何止是招安，我刚从他那来，彻底收服了海上的大部分势力，以朝廷的名义牵头，组建了一支大大的船队。”

“日前出发的舰队攻击大小船只百余艘，装载了丝绸、瓷器、香料和白糖等货物，总价值超过四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毛文龙羡慕不已。

谁不知道海上贸易是暴利？

四百万的额度，刨去杂七杂八的费用，赚一半的利润轻轻松松。

走这一趟，就得赚将近两百万！

不禁略带点酸意问道：“傅指挥说这个，与我有何关系？”

“毛总兵看这儿！”傅斯年将手指向了地图的某一处。

正是着名的黄金水道——马六甲海峡。

毛文龙也识货，道：“嗯，这里绝对算是战略要冲！东西方的商贸都得经过这里。”

傅斯年微笑道：“同样是孤悬海外，傅某若是请毛总兵移师到这里，你可愿意？”

毛文龙听了，真的心动了！

看似外贬，可那其中的利益……

皮岛走私的这点蝇头小利，根本都不够看呀！

若是据守傅斯年所说的那个地方，每年的利益简直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