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客氏被问斩,我就一直等着自己的那天。谁知道等了小半年,还是没动静。你今天来的时候,我以为皇上终于发话了。”
傅斯年摇头,说:“当今陛下并不糊涂,分得清你和客氏的区别。你当年虽然弄权跋扈,可也确实帮先帝稳定了朝堂。”
“文官们一说起来就是众正盈朝,可是他们拉帮结伙、党同伐异,合起伙来把控朝政,置皇帝于何处?”
这几句话可把魏忠贤说激动了,向前微微探了身体,他以手扶着桌案,激动地道:
“想不到傅大人竟是最理解我的人!当年呐,那些个东林党人合起伙来欺负先帝,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不让先帝做,那个也不让先帝做,他们想干什么?”
“我承认,到了后来我是有私心了,也聚集了一些无耻之徒。人家都喊我们是阉党,党就党吧,这骂名我担了。”
“再后来的事也是我不对,那会儿真是飘飘然了。别人一声九千岁,喊的我骨头都轻了几两。”
“不过我敢对天发誓,我从没对先帝有过不利的想法!客氏祸乱后宫、暗害皇嗣,并非我指使的。说实话,那女人挺狠的,有时候连我都有点怕她……”
“所以皇上杀了她,却没杀你,所有的事皇上都清楚。”客氏的罪责是傅斯年亲自侦办的,包括当年她暗害皇后张嫣、导致她小产的事。
张嫣当年就对这事有所怀疑。
后来傅斯年查明真相,且小叔子将客氏问斩,对她来说也算大仇得报。
所以过年的时候,张嫣才会对傅斯年那么客气,这其中就有些许感激之情。
傅斯年趁势说道:“魏公公,想来在这冷冷清清的很无趣吧?跟我回京溜达一圈如何?最近朝堂上很是热闹啊,没准当年大礼议的旧事又会重演呢!”
魏忠贤耷拉着眼皮,啧啧两声,叹道:“我说傅大人啊,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才二十多岁,怎么能把人心把握的如此精准?”
“你是想让我回去帮你吓唬那些文官对吧?你故意勾着我想起当年的事,是算准了我必定会答应!”
“人有时候真得服啊!生而知之的事,它就确实有!跟你比起来,我这六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咯!”
傅斯年含笑问道:“公公过奖了,那你是答不答应呢?”
“答应!干嘛不去?我就愿意看那些文官噤若寒蝉的样子!等老夫收拾一下,这就跟你回京!”魏忠贤到今时今日,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而且他是本着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态,如此过瘾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傅斯年当即道:
“别呀!我就是跟您来打个招呼,这么悄悄回去能行吗?等回去我跟陛下请示,全套的依仗来接,让您风风光光的回去!”
“哈哈,傅大人果然是个有心的人!跟你办事真是身心愉悦,就这么定了!老夫一定尽心为陛下办好这事!”魏忠贤简直就要手舞足蹈,高高兴兴地应下了差事。
……
搞定了魏忠贤,傅斯年下午又给一群人下达了任务。
这些人都是京城文艺口的人士,说书的、唱戏的,全都拿着材料回去排练了。
后世的人经过各种媒体的洗礼,什么宣传手法没见过?
文官们虽然也进行过舆论战的简单实践,但傅斯年的现代手法用出来,对他们就属于降维打击了。
镇抚司衙门彻夜不眠,将每个人的材料都整理清楚,就等着指挥使大人一声令下,就会给当事人兜头一盆脏水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