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看向头顶,此时他的目光之中已经不再是刚刚那样的天花板,而是疯狂和混乱的无限集合,一堆紫黑色的肉块遮蔽了整个天空,一眼都望不着边界。
“祂”,还是“她”?冯梓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祂,如果称呼一位神明的话,应当用“祂”来敬称,可是如果是在称呼一位母亲的话,“祂”这个称呼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您也在看着是吧,这个世界,这个小小的蚂蚁窝,就好像在看一群蚂蚁的游戏。”
“你们的世界也太过于无趣,以至于你们竟然喜好看一群蚂蚁之间的玩闹。”
“太无聊了,不是吗?”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
紫黑色的血肉云朵渐渐退去,冯梓看着周围的墙壁,脚下的血肉停止生长,就好像在一瞬间被吸干了精气神,活着的血肉开始腐烂,墙壁上的奇异子宫也不再继续孕育诡异的生命。
就好像一幕戏曲,被强行画上了终幕。
冯梓无趣的走下祭坛,也不再去管祭坛边上三个人是死是活,只是感叹曾经将自己逼到绝境的神坛,此时却是这样的无力,且无趣。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啊。”
冯梓在心中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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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面上之后,冯梓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客栈就在面馆旁边,左右看看,这个城市里能够吸引他注意的还是仅仅只有这一个面馆而已。
说实话,冯梓还挺好奇这个面馆的主人究竟想做些什么的,给那些凡人吃黑山羊幼崽的少量血肉会怎么样?冯梓知晓这对于那些凡人来说可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可是他也懒得出手去管。
这世上不平事千千万万,就像是沙滩之上搁浅的鱼群,哪怕你扔一只两只鱼回到水里,也改变不了什么,鱼群仍旧是在搁浅,你仍旧无能为力。
除非,将海水倒灌上沙滩,让这里不再有让鱼群搁浅的土壤,尽管那可能会一次性让更多的鱼群死去,让你变成十恶不赦的恶魔。
那样是否就是好的呢?究竟怎么样做,才是好的呢?冯梓说不清楚,就像是他现在看着面馆每日施舍面汤,并不加以阻止。
他说不清楚是好是坏,如果没有这一碗面汤,或许很多人今晚就要饿死,难道就要为了他们之后会因此而死,而让他们今晚就饿死吗?这样做是对得吗?
就像是被圈养的羊群,每一只羊都逃不过最后被屠宰的命运,但是若是没有圈养,将他们放归到野外,或许他们的族群一夕之间就要覆灭,那么延续他们族群的圈养是否就是对于他们更有利的呢?
偶尔,冯梓会走到溪水边上,去看一看那些洗衣女们。
这些日子里,他发现那天他询问的那个女子在洗衣的时候会歌唱一些没有听过的民俗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