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在乎死亡，可是现在，我居然有点儿舍不得了，真是没出息啊！”

“……”

钟离慕一没说话，一动不动。

“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跳动，比过去那些年还要有意义，谢谢你啊！”

“你倒是说句话啊！来，笑一个！”

说着音萝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笑就算了，还越凑越近。

钟离慕一别过脸，一把推开她。

“行了，你也别呲个大牙在这乐了，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赶紧回去收拾，哪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

天骄殿的人只进不出，没有令牌根本就出不去，而且到时候外面太乱，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对于音萝，钟离慕一也觉得遗憾和不舍，但她的精血已经燃尽，一个月已然是最后的时间了，自己也没有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开心心过完余下的日子，将来手刃神帝，告慰她的亡灵。

“我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只想和你聊聊天，你不会拒绝可爱的我吧？”

“……”

“不是吧不是吧，一个将死之人的小小心愿，你都忍心拒绝啊？”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最好一次性说完，我也落得个清净。”

时至今日，钟离慕一才发现，音萝真是个话唠，过去的形象，也不见得全是装的。

“还是你对我好！”

音萝正式重启话唠模式。

“你跟我说句实话，我死的时候你会不会难过啊？”

“会。”

“真的吗？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音萝高兴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就差站起来现场蹦两圈了。

“我想过好几次了，死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应该会很幸福的吧，即使尸体冰冷了，我的灵魂依然是火热的。”

“但是刚刚你说你会难过，我又不想死在你怀里了，甚至不想让你看见，我应该找个宁静的地方，等待死亡的到来。”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为我伤心难过，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

钟离慕一眼皮跳了两下。

自己并非不想听音萝说话，只是很多时候她的话，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像现在这样。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难免有点儿激动，你能理解的吧？”

“嗯……”

在钟离慕一的盼望中，期待已久的夜幕总算降临了。

“我走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好！”

就在钟离慕一即将融入夜色之时，音萝忍不住追到了院门外。

钟离慕一，你要好好的啊！

再次抬眸之时，音萝眼中的欢喜和担忧，已经被狠厉所掩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