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手法生疏，但她满心喜爱。

因为那是他们青梅竹马少年情谊的见证，就连玉石上许多原本并不流畅的刻痕，经过少女多年的抚摸润养，都已经变得莹润有光。

玲珑佩落地，就连苏鹜都不得不深感慕华璃好心思。

这些年，新帝与她确实渐行渐远。但毕竟旧情难忘，一见此佩，皇上也该梦回当年相濡以沫的日子吧……他是这么想的，却只见郁成修眼中晦暗一闪，不仅未见分毫动容，反而眼中嫌恶一瞬竟比平日更甚。

“苏鹜，”他道，“把那东西捡起来。”

“捡起来，砸了。”

苏鹜：“……啊？”

皇上竟是认真的。他就那么掐着年少时的心上人，目光阴冷地亲眼看着苏鹜不敢置信、战战兢兢将那白玉玲珑佩拾起、又丢下。砸烂、再补上几脚，直到那写满年少时光的玉佩几近粉碎，再看不到半点当年的样子。

“慕华璃，你看到了？看清楚了？”

他冷笑：“你我之间，早已有如此佩。实话告诉你，这许多年来，我早不曾对你有过半分真心，也根本就不想娶你。在紫汐出现之前已是如此，你倒也不必那样怨她。”

“至于你所谓的待我心意……”

“慕华璃，你究竟待我心意如何，天知地知，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倒亦不必事到如今仍旧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

“成修，你我……这么多年的情谊，”慕华璃悲极反笑，绝美的脸上落下泪来，“你如今已厌弃我，华璃无话可说。可你，竟还……怀疑……我带你的心意……呵。”

“说来，着实……可笑……可笑至极啊……”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

“可你，竟说那些，都是假的……”

又有泪珠落在手背，郁成修则似是被烈火烧了手一般，猛地推开她。

那一瞬，苏鹜确定看到，新帝自始至终嫌恶冰冷的脸上，终是一闪而过一抹不一样的隐忍神色。

但也就只有一瞬而已。

……

皇帝拂袖而去。

慕华璃跌坐在地，掩面哭泣。

穆芸脸被扇红了，但也根本顾不得自己：“华璃小姐，您没事吧，让阿芸看看！”

大小姐的脖子，被掐出一圈红痕。

“呜……呜呜……”

大小姐拭泪，穆芸跟着她一起痛哭。

半晌，穆芸还在哭，大小姐的泪水已经干了。

再看，已是无甚表情的一张脸。

“小、小姐？”

慕华璃皱眉抚了抚脖子：“可恶，演的真累，差点被掐死。”

穆芸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