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您还记得吗，好像那时候他也曾侍奉在大皇子……咳，庶人郁成宫左右，但也没有多久，后来就去了仪州。”

慕华璃一边说，一边心里默默算。

李青原比她和郁成修大了两岁，而记忆中这位年轻的新任仪州侯卓妄言，应该是比李青原还要大了三四岁左右。

慕华璃六岁进皇塾，那时卓妄言应该就已经十一二岁了。

年岁差那么多，当年自然不可能玩到一起去。

何况没过几年卓父便去仪州做了州牧，把卓妄言从京城带走了。因而慕华璃小时虽然都与此人见过，却没有太多印象，后来也没有来往。

“但是，能将仪州治理成这般，可见这仪州侯也颇有一方长才呢。”

此地又与贺兰气候相似、风土人情相近。

慕华璃想必，比起自己治理江南洛州的经验，仪州侯应该更有将寒冷北境弄成北国小江南的长足经验。

“正好明后日，咱们应当有机会路过州府仪方。若得以一见，华璃定要跟他讨教一番……”

没有声音。

又没有声音了。

慕华璃：“……”

难，太难了。

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她通过不断试错，已经有了不少经验。

确实镇远侯一旦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容易沉默。但平日里，只要她迅速发现说错了话并岔开话题，李青原也是会多少继续接话，给她点面子的啊。

此刻却是没有接话、一言不发。

火光点点，她赶紧再度抬眼默默观察。华丽灯火映照着李青原的黑瞳，她却只见里面空荡荡地映着火光，并没有什么她能轻易认得的情绪。

一时间，慕华璃竟也摸不清楚李青原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唉。

慕华璃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也不是骂李青原，主要还是骂世道艰难。

随即长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

“君侯怎么了？”

她伸出戴着杏花镯的手臂，强行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看着什么了么，还是想着什么了，这样发呆？”

被她这样晃着胳膊问到脸上，李青原自然无法继续沉默。

他垂眸，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