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那人吹了一声口哨,红风从远处奔来,在月光下,像是一簇移动着的火焰。
“好!那便跟我走!”
黑衣人说到做到,一把抓向郑忽的胳膊,郑忽身体一斜,堪堪躲过!
谁知黑衣人一跃而起,瞬息绕到他身后,点了他两处穴位!
于是,他发现,他的身体能动,但却再也发不出力了。
随后,黑衣人抱起他,腾跃而起坐上红风,在小路上疾驰起来。
在郑忽弹开手帕后,他怀疑是迷药,立即吞了解药。
但坐在马上,他方才发现,黑衣人之所以轻易得手,点了自己穴位,与他反应迟钝有关。
譬如他坐上红风后,开始尚且清醒,但渐渐意识开始模糊,而且觉得呼吸憋闷。
最终,他全身无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黑衣人怀里。
而黑衣人似乎料到他会如此,一面驱马飞奔,一面得意笑道:“放心,睡一觉便好了,听闻血煞回了宋国,我带你去找她们,借你的名头一用。”
口中如此说着,却解开了他后背的两处穴位。
此时的郑忽,神智尚清醒,只是憋闷至极,艰难吐出几个字:“难受……憋……憋得……慌……”
黑衣人勒住马,把郑忽的脸扳过来察看,诧异嘀咕道:“不会吧,只是一点儿迷药而已。”
明亮的月光之下,郑忽那张俊朗的脸,苍白异常,他一只手吊在衣领上,显然在浑身无力之前,已经有了憋闷的症状。
似乎是太震惊,黑衣人的声音竟有了些慌张意味:“这是怎么回事儿?!
为何你未曾晕倒,反而会憋闷?
这分明是普通的迷药!”
夜风吹过,路边的树叶一阵轻响,被黑衣人惊醒的夜枭,凄厉叫了几声,寂静的夜晚,瞬间平添几分诡异气息。
黑衣人毫不犹豫封住了他几处大穴,思索片刻,双眸冰冷道:“魅姑,你敢骗我!”
郑忽意识尚存,他知此事非黑衣人本意,于是艰难道:“恐是毒……毒……药……”
话未完,嘴角却流下一丝鲜血。
“魅姑,你想要本大侠为你做事,却不想如此歹毒!”
冰冷的月光下,黑衣人眸光如剑,嘴里冷冷骂着,却拿出一枚鹌鹑蛋大的黑药丸,扳开郑忽的嘴,将它塞了进去。
“先送你就医。”
黑衣人冷着脸,把郑忽在前面摆正,继续疾行。
郑忽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黑衣人走那条路,走到哪儿了,他全然不知。
只知晓,一路颠簸的他,浑身骨头都像要散了。
而正因此,他因祸得福,并未昏迷过去。
其间,他记得换了几次马,只是眼皮沉重,懒得睁眼,再后来,他们踏上了一条平坦大路。
可惜好景不长,他感到身后的人突然把他向前一推,令他趴在马上,那人却一跃而起,与人打斗起来。
他睁开了眼睛,可惜看到的,只是青石板地面,他无力抬头,只能等待。
只听那人咬牙切齿道:“绝威,你是个冤魂吗?!”
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笑道:“木兄过奖,弟只是受人之托,还请木兄谅解!
若木兄识趣,放人离开,我们便不伤和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自走我的独木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那人开口,依旧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想得美!
我此次出山,必要见到笛煞!
没有郑忽这块敲门砖,我如何见她?!”
低沉的声音执拗劝道:“师妹说了,他不想见你!
木兄,你明知她有心上人,何苦来哉?”
黑衣人亦是个九头牛拉不回的性子,只听他道:“心上人?!
吃一堑长一智,她竟未醒悟?
那么,更得我与她好好谈一谈了。”
两人一面对打,一面互不相让斗嘴,而这,则激起了郑忽心内的好奇心,令他不禁在想:难道笛煞与父君旧情未了,仍有联系?!
他们当年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分离的?
“弟劝木兄不要做白日梦!
师妹的性子,至今未曾有丝毫改变,你如何与她谈?!”
“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两人打着打着,声音越来越远,竟然完全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