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迟年，你现在送小汤圆下山，我和谷源来山脚下接就行!”

“谷瓷你别闹，孩子该睡觉了。”

“粑粑，我想去妈咪那。”

小汤圆拉住付迟年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乞求。

“小汤圆你该睡觉了，爸爸明天再送你过去好吗？”

视频那头的谷瓷眼睛逐渐红了起来。

“你把小汤圆给我送回来，没她我睡不着……”

说着说着声线变了，带着哭腔。

“你们别想抢走小汤圆……”

察觉到谷瓷的不对劲，付迟年忙看向手表，摄像头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指缝里透出的暗光。

“怎么了？”

“妈咪？你怎么了？”

小汤圆也凑上前来。

“呜呜.....”

对面谷瓷捂着嘴，克制着哭出声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防线大崩。

既委屈又害怕。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小汤圆。

小汤圆十分敏感，听到谷瓷的哭声也跟着哭起来。

她从小就这样，只要谷瓷哭她就哭。

“呜呜呜......妈咪呀。”

一时间，电话两头都在哭，付迟年的心仿佛一下一下被什么敲打着。

“不哭了，我送小汤圆回来就是。”

视频电话就一直这么开着。

谷瓷听到电话那头付迟年轻声安抚着小汤圆，随即开门关门下了楼。

“怎么了少爷？小小姐不舒服吗？”

张嫂的声音传来。

“没有，认床睡不着。张嫂，麻烦和我爸妈说一声，我明天再回老宅。”

“好的，您注意安全。”

不一会，谷瓷听到汽车启动引擎的声音。

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荒谬，谷瓷又开始担心安全问题。

“付迟年？”

不确定手表在小汤圆那还是付迟年这，她试探性地开口。

“嗯？”

付迟年应着，嗓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低沉沙哑。

“开慢点。”

“好。”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后座偶尔传来小汤圆哭后的抽噎。

和以前的谷瓷一模一样。

明明是无端哭泣，看着还有些无理取闹。

可不知怎地，这样的夜晚让付迟年感到无比心安。

谷瓷也没闲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直接去楼下等。

小区楼里好些人家还亮着灯，她一户户数着猜。

这家或许是夜猫子，

这家或许还在看电视，

这家......好像是谷源房间。

估计不是被她吵醒就是在忙工作。

“谷瓷，我有些困。”

电话那头的付迟年突然开口，谷瓷着实吓了一跳。

看时间也该到了才是。

“付迟年，车上有口香糖什么的吗？你找点东西吃吃。”

“没有。”

“那你放点节奏快的音乐。”

“小汤圆睡着了。”

“这个时候也别怕吵醒小汤圆了，你别睡着了才是。”

“没事，你和我说说话就行。”

“......”

见谷瓷没回答，付迟年又开口。

“谷瓷，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抢走小汤圆？”

“在办公室不是回答你了吗，没有小汤圆我也会和你结婚……”

谷瓷一愣，努力压住心里泛起的一丝涟漪。

现在是深夜，夜晚不适合做决定。

夜晚说的情话，是因为空虚和寂寞，大多时候都不可信。

“付迟年，好好开车，这些你来了再说。”

“……好。”

几分钟后，车子安全驶进小区停在居民楼下，谷瓷的一颗心才安稳下来。

下意识开车门去抱小汤圆，却被付迟年抢先一步。

“我来吧。”

付迟年稳稳当当的将小汤圆抱起，小家伙就趴在爸爸肩上。

因为之前的疯玩和哭泣，小汤圆此刻睡得很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谷瓷跟在付迟年身侧，偶尔抬头悄悄打量。

男人下巴处依稀冒出青黑的胡茬，身上穿的还是白日的衬衫西裤。

进了家门，付迟年轻车熟路的走向谷瓷房间，安顿好小汤圆后，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睡衣呢？”

付迟年转身看向谷瓷，指着书桌前的空椅子，一脸坦然。

不是每天都要换吗，明知故问！

谷瓷没好气，“你留下可以，隔壁还有一间客房。”

毕竟夜深了，她可不想付迟年因疲劳驾驶出了什么事。

“嗯。”

付迟年接过谷瓷从衣柜里拿出的另一套睡衣，不情不愿的走向浴室。

十五分钟后，谷瓷的房门被敲响。

“怎么了？”

谷瓷问。

“你来看看，客房睡不了。”

“不可能。”

“真的。”

谷瓷无奈，起身走到门边，打开反锁，扭转把手。

男人正穿着灰色睡衣套装站在门边，头发显然只用毛巾擦了没吹，湿漉漉的还有几根贴着额头上。

看了付迟年一眼，谷瓷绕开男人走向隔壁客房。

眼前床上被褥已被收起，只剩下一个空床架子，上面还摆了几摞书和几个纸箱子。

当时经费有限，她选购家具时想着省钱，是少了买一个床垫。

想着家里也没有什么客人来，之后再买就是。

可乔迁之后，她记得谷源将所有的床都是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