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人生了病,急需用钱。”我叹了口气,“我要是不帮她,就没人能帮她了。”
“你能做什么?”老板抬眼问,“什么工作都是有要求的。”
我欣喜道:“我什么都能做,力气够大。”
他摇头:“你不能吃苦,流水线上的事情你不愿意做,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久没有工作,你看这附近工业区那么多,偏偏你就找不到工作,那就说明,你是个不能吃苦的人。”
“老板,我能吃苦,我只是觉得流水线工作没有前途……”
老头叼着烟,笑道:“你说得倒是,那流水线上上班的人,有几个是能出人头地的?不过我看你细皮嫩肉,倒是有份舒服的工作,就看你做不做。”
我慌忙答应下来。
“你先不用答应我,这份工作是挺舒服,但你要去看看到底适不适合你,你要知道,舒服的工作,要么不赚钱,要么,就是做人下人。”
我似懂非懂:“老板,那您给我介绍的这份工作……”
“如果你一心想赚钱,那就只能做人下人了。”
人下人。
这个词运用的范围很广泛。
除了老板外,有几个打工人不是人下人的?
我笑了笑:“我不介意。”
“那行,明天晚上七点,你到这里来找我,我带你过去看看。”
“老板,那这三万块钱……”
老板把烟摁掉,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手厚厚的钞票。
“三万,你数数,老规矩,签合约。”
接着他又拿了一张合同,那合同是早就打印好的,足足有一捆钞票那么厚。
快速的填好金额给我后,又传到我手中:“这次我先说好,借四万,到你手三万。”
妈的,他们的心比他妈木炭还黑。
但此时的我应该只是急切的想得到那三万块钱,这些都不用在意。
我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拿着那沉甸甸的三万块,想到明晚7点,也许就能知道朱小珠的下落,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朱小珠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被他们带到某个地方,做人下人的工作,被别人暴打,然后抛尸野外,无人知晓?
一切都是谜团。
这个事情我没跟任何人说起。
包括冷西。
第二天晚上七点。
我准时出现在十二街的烟酒店里。
我穿得很干净,也换上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老板打量着我,对我说:“我不知道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说,今天我带你去了,如果你真觉得合适,选择了这份工作,那就表示,你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去那里上班,不能换任何工作,否则就算违约,所以在去之前,你得先考虑清楚。”
“老板,你看我现在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别无选择。”
他带我走到他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帕萨特面前,“上车吧。”
我不知道他带我去哪里。
因为他的车好像开得离市区越来越远。
我都能看到远去的高楼。
到最后,停在了一处并不起眼的建筑前。
四处黑暗,但好似这建筑底下,却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