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珠“哦”了一声，并不意外，只是奇怪的看着父亲：“圣丰百姓为粮，定不会轻易放弃，父亲还是谨慎为好。”

“嗯。”丞相因战报而柔和起来的脸上再度严肃：“有大将军在，为父放心。”

“父亲，天盛皇室的病，直到现在也未痊愈，谨慎他们狗急跳墙。”文蕊珠言语凝重，显得语重心长。

“好。”丞相应了，心里却疑惑如藤蔓疯狂生长，很想与女儿谈谈天下事。

“听闻大庆永安王身边出了个修为颇高的道人，可呼风唤雨，引雷降火。永安王借此言自己得天授业，染指皇位，大庆皇室男丁外皆死在其手中，此事珠儿如何看？”

文蕊珠打量着父亲，瞧出他眼中的担忧与眼底的探究，文蕊珠想了想道：“父亲放心，表哥是不会对九黎出手的，毕竟长乐公主还在九黎。”

丞相心中震惊，此事他刚刚接到消息，足不出户的女儿却像是早知此事般丝毫不惊讶。

“你早便知晓此事？”

摇摇头，文蕊珠抿了口茶，优雅中难掩心虚：“不知，猜的。”

“那你可知，你母亲骄阳公主最擅长的是什么？”

“父亲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何必藏着掖着？”文蕊珠怼起父亲来，没什么顾忌，主要怕自己猜错了父亲心思。

“你母亲曾拜入大庆天师门下，卜卦测算，道法符咒，伏羲八卦，剑术阵法样样精通，我瞧永安王呼风唤雨的本事与你母亲非常像。”

文蕊珠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所以天师站在了永安王这边？”

“不，最后一任天师自十年前便殒身飞升了，且无传人，珠儿，你可曾学过道法符咒？”

文蕊珠反问：“父亲觉得，女儿有机会学吗？”

这一问有种莫名的火气与怨怼，丞相抿嘴。

只觉得心头被人用通红的火签子捅穿了，炙烤着他，痛彻难当。

“为父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帮李钰太多，惹太子生妒。”丞相所有的骄傲都被踩在脚下，他甚至小心翼翼的不敢问太多，生怕女儿生气。

文蕊珠默然，太子殿下早就妒忌得恨不能喝醋了。

不过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嫁给太子，珠儿是不是后悔了。”见女儿突然怨念的脸，丞相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那关切的眼神仿佛在说，只要她不喜欢，丞相拼死也会让她自由。

“没，没有。”文蕊珠不后悔嫁给太子，她后悔自己答应的太快了。

还不如等战乱平息了再成婚，届时便再无波澜了。

“为父知道你喜欢他，可你若后悔了，记得告诉为父，当年你母亲含恨而终，我不希望你也步她后尘。”

“你若不喜欢了，为父便是豁出老脸来，也要保你自由。”

文蕊珠觉得很没有必要，于是随意笑了笑，应道：“好。”

丞相是想借机自己弥补对骄阳公主的伤害。

可惜，一切已经迟了，文蕊珠也不需要再挽回。

又问了片刻，“那为父先回了，你切记切记。”

丞相以为事已至此，文蕊珠与太子注定要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于是他提前备着。

走出房门，看到院子里用心读书的两个孩子，丞相的心猛的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