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忍住了没有动。
“傲雪!”真的是他的声音。
梅傲雪从躲避的地方走了出去,看到眼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飞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傲雪,要向陛下行礼啊……”萧凌风拉开她微笑道。
梅傲雪闻言这才放开了抱着他的手,发现陛下和武平侯也在殿中。她脸色一红,赶紧向陛下行礼告罪。
“起来吧!你担心自己夫君的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算失礼。”陛下疲惫的说道,他看着恭敬的肃立在下的三人,开口对武平侯道:“你又救了朕一次!”
“并非是臣救了陛下,都是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保佑。”武平侯语调平静。
皇上沉静的看着武平侯:“还是多亏了你们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了那个逆子的险恶用心……”
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们武平侯府的亲兵做好准备并不难,可他们如何知道是否要攻击宫门呢?万一晋王当场放弃了计划,向朕俯首认罪……你们岂不是要被诬蔑为造反的逆臣贼子了么……还是说宫里有什么人与你们里应外合,暗通消息?”
见皇上起了疑心,武平侯和萧凌风立即跪了下来。梅傲雪不明就里,但也赶忙跟着跪下了。
武平侯镇定的回道:“老臣请皇上恕罪,这一切都是老臣的暗中安排。皇上知道,臣在军中多年,薄有威名,军中之人多少会给老臣一点情面。老臣虽然察觉晋王用心不良,但也不敢确定。晋王府中有个叫李德的贴身侍卫,过去曾受过老臣一点恩惠,是老臣说服他,万一晋王误入歧途要对皇上不利,请他帮忙以烟花向宫外传递消息的……”
“原来是这样。”皇上道。
“还有一人,是守卫北门的禁军,名叫张贤,他也曾和老臣有点交情,是他暗中作为内应帮忙打开了宫门,因此武平侯府的攻击才会如此顺利……”
皇上一言不发。
武平侯从萧凌风手中接过一块金牌,双手捧着金牌继续说道:“老臣得皇上信任,在加封为武平侯时赏赐了臣这块金牌。此次风儿调动大军,就是以这块金牌为令……老臣暗中勾连禁军和王府亲卫,又擅自调动大军,罪无可恕,请皇上收回金牌,治臣之罪。”
皇上拿起金牌看了看,叹道:“二十年过去了,朕差点都忘记了还曾赐过你这块金牌……要是你在军中连这点威名和情分都没有,那朕今后还怎么指望你帮朕办差呢……以你的性情,没事也不会去招揽他们……”
皇上将金牌又递给武平侯道:“还是让它继续留在你们武平侯府吧,朕信得过你。”
武平侯谢恩接了过来,又说道:“皇上,李德身为晋王府的侍卫,晋王谋逆,他也是无可奈何。张贤的上官已经被晋王收买,他和李德一样,只是依令行事而已。还望皇上念在他们对君上的忠心,饶恕他们的罪责……”
萧凌风插嘴道:“回皇上,父亲,李德和张贤在混战中都已经身亡,求皇上宽恕他们的家人吧……”
皇上点头道:“他们还算忠心……朕知道了,不会株连他们的家人……你们也救了朕一命,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皇上。”三人磕头谢恩,起身侍立。
其实,武平侯从未私下联络过李德和张贤。一来是时间太仓促,根本来不及;二来也担心万一知道的人太多走漏了风声被晋王察觉;三来也怕他们两人职位低、人手少,万一出了岔子耽误事。因此所有的内应都是齐王安排的亲信,他暗中培植多年,可用的人手很多,可保万无一失。
但武平侯早料到皇上会起疑心,所以提前准备了这番应答之词。李德和张贤在军中时都曾是武平侯的部下,他们的人品武平侯是相信的。但现在他们各司其职,肯定要听上官的命令行事。
原本武平侯是想借机救他们一把,顺便洗清皇上的疑心,同时又能帮助齐王隐藏行迹。所以他特意交待过萧凌风在清理现场时一定要找到这两个人,提前与他们套好口供,只是没想到他们都已经不幸身亡了。不过,能够让他们的家人免遭牵连,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皇上转头看着梅傲雪道:“你帮朕解了迷幻药之毒,这才阻止了晋王的阴谋,你立了大功,想要朕赏赐你些什么?”
梅傲雪微笑道:“陛下言重了,我是个大夫,行医救人原本就是大夫的职责。我只想要父亲、夫君和武平侯府的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并不奢求其他东西。”
皇上笑了笑,看了一眼武平侯,说道:“难怪你会是武平侯的儿媳妇,这么多年来,他对朕也是一无所求!”
停顿了一下,皇上疲惫的说道:“罢了,今日你们先回去吧,等这件事情料理完了,朕自然会厚赏武平侯府。”
皇上看起来分外的疲惫和劳累,纵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面对亲生儿子的反叛,看着他血溅当场,内心也不会丝毫无动于衷。
武平侯三人默默的行礼退出了大殿,走出了皇宫。
他们如今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家中,回到那个充满温馨和幸福的家中,将这宫里的一切血腥杀戮和阴谋诡计都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