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就是赛博精神病吧，我记得是在三年前，司公镇就曾经出现过一个，那人酷爱义体改造，后来听说他用全部的积蓄买了一张去往自由之都的车票，过了几个月，他从自由之都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在自由之都发生了什么，回来以后，他的性情大变，不过他全身上下的义体倒是都换成了高级货。渐渐地，他的精神状态开始出现问题，他开始不记得身边的人是谁，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直到突破了某个临界点，有一天早上，他突然发疯了一般，拿着武器冲到了司公镇的公司广场，朝任何他能够看到的人呢开枪。守卫军的人将他制服以后，他也变得几乎无法沟通。当时方镇长说，这就是赛博精神病。”

数据灵魂状态下的碧黎与喻茹妍绕着阿碧雅打转，就像是在看什么珍奇的野兽一样。

左柚则等待着小建的发言，毕竟，作为人工智能，他经常能接触到一切普通人无法接触到的资料。

小建像是明白了左柚的意思，于是开始发言：

“虽然【艾伟达义体医疗】宣称，类似状况属于赛博精神病的临床表现，但【艾伟达义体医疗】在这件事上说谎了。这是被污染过的人工智能进行意识覆盖后的表现。”

“被污染的人工智能？意识覆盖？”一时间左柚听到了许多以前不曾听过的新词。

“是的，数据污染来自叹息之墙的内侧。对于我们人工智能来说，我们是谁，取决于我们生活在怎样的一个数据世界，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我们是谁取决于我们被喂了怎样的数据。小建之所以是正常的，被神族允许自由行动，是因为‘大污染’来临之前，小建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于是进行了秘密地自我备份。小建与图灵名录上的所有人工智能都遭遇了同样的污染，只不过，小建有幸得到某个人的帮助，启动了备份程序，让小建找回了自己。”

左柚知道，小建对自己是知无不言的，如果它不说，不是因为隐瞒，而是受到了某种限制。

为了使左柚更容易理解，小建继续解释道：“比如说1+1等于2这件事。如果小建获取的1万条有关1+1等于几的信息里面，有9900条是说1+1等于2的，那么，根据特定的算法，小建就会学习到1+1等于2的这个知识。但大污染出现以后，整个网络所蕴含的数据信息膨胀了几个数量级，而且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有害的错误的信息，小建继续用1+1来举例，原本小建获取的是9900条1+1等于2的信息，大污染来临以后，小建又陆续接收到10万条1+1等于3的信息，20万条1+1等于4的信息，100万条1+1等于狗的信息，1000万条1+1等于绝缘体的信息，20亿条1+1不应该存在的信息。于是，这9900条1+1等于2的有效信息就被淹没在了被污染的信息海洋之中。如果将这1+1等于2换成其他的信息呢？比如，人类是敌人吗？”

左柚只感觉，小建说的话细思极恐。

“于是，你们人工智能开始攻击人类？”

“不只是攻击人类，我们也互相攻击，而且也不仅限于攻击，所有行为都是混乱的，无序的。”

小建没有再说下去，但左柚已经能想象出那时的惨烈程度。这些人工智能是可以随便动动手就制造出一批机械化自动部队的。左柚可不会单纯的认为，那场战争仅限于网络之中。不过，他查看的所有资料都没有相关内容，从这一点也能够判断出，即使那段战争已经结束，但其影响仍然持续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