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漠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
可她又有什么脸面去痛呢?
而他也长大了,这银项圈也根本戴不上了。
就这么一直放着,每次她想他的时候,都总会忍不住的拿出来看看。
作为局外人,光是听着苏晚的讲述,顾苒苒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深深的无力和愧疚感。
即便,苏晚也是被迫的那一个,却也不得不深陷在泥潭之中,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这另外一个银项圈……
“你和阿谨的一些事情,我都听阿郁说过了,所以这个银项圈,是我特地去为你们的孩子求来的。”
说着,苏晚将右边的盒子推到了顾苒苒的面前。
而银项圈的底下,还压着一张平安符。
上面写着的,全都是一些祝福的话。
顾苒苒的神色微动,一只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也和他们有着同样的心愿。
她的孩子,只要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快乐顺遂便好了。
“谢谢,我替小家伙收下了,我想,他一定会很喜欢爷爷奶奶送给他的这个礼物的。”
顾苒苒笑笑,而苏晚也将左面的盒子交给了他。
曾经深深埋藏在心里的话语,终究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让她亲口对自己的孩子说出来。
“也麻烦你把这个交给阿谨吧,我想他会明白的。”
往日的枷锁带来沉重的束缚,若是有朝一日,这些枷锁能就此随风散去,那便好了。
“好,我知道了。”
顾苒苒点了点头,一并收下。
两人用过了晚餐,果然,没有那两个人在,耳根子就是清净了许多。
可当她们下楼的时候,却发现餐厅里早已狼藉一片。
司郁和司谨川坐在沙发上,相隔的距离恨不得是一个天南跟一个地北。
不过从司郁脸上的惬意和司谨川脸上的愤愠怒看来,到底还是前者略胜一筹了。
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动静,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回过头去。
“苒苒。”
“晚晚——”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司谨川怒视了司郁一眼。
“还在学我?”
司郁不屑,“我叫我老婆,也叫学你?我从三十年前就已经这么叫了,要说学,那也是你学我才对。”
“你!”
司谨川的脾气正要发作,急忙被顾苒苒喊了个停。
而苏晚也快步走到了司郁的身边,抬手,暗戳戳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阿郁!”
她警告了他一眼,干脆把话直接大声的说了出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你怎么总是这样,每次去找阿谨之前,都跟我口口声声说,想要缓和关系,想要道歉,可为什么每次都能弄成这样?生怕关系还不够僵是吧?”
司郁:“!!!”
司谨川:“???”
顾苒苒:Σ( ° △ °|||)︴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可从来都没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司郁冷声道,可原本还应对自如,很是戏谑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慌乱住了。
司谨川更是疑惑,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但,就苏晚方才说的那些,绝对不可能!
“妈,您不用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而煞费苦心,编出这样的话来,要他真有这样的心思,除非是他疯了,哼。”
司谨川斜睨了司郁一眼,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一旁的司郁:“我本来就是疯的,你难道第一天才知道?”
司谨川再次:“???”
等等,不太对劲……
他不由得僵在了原地,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难不成,司郁还真是这么想的?
但,可真是“深藏不露”,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而顾苒苒在一旁看着,只是一直都紧握着司谨川的手,并未作声。
她不会替司郁说些什么,更不会去劝解司谨川什么。
因为她并非当事人,没有亲身经历过,又哪有什么资格去劝慰?
所以,她能给他的,就是站在身旁默默的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在这里,在他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他。
“难怪——”司谨川挑眉,“难怪你没有搅局。”
就跟他在医院里说过的那些一样,依着司郁的性格,肯定会在白馨儿的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然后给他和顾苒苒带来一些极其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但这次,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果然,还真是良心发现了?
不过他这种人,真的有良心?
“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我可从来都不干。”
司郁垂眸,何况,看到顾苒苒,难免就会让他想到当初的苏晚。
他不忍伤苏晚的心,也自然不会去做出什么伤害顾苒苒的事情来。
“那可不一定。”
司谨川当然不会相信,而司郁倒也没指望他能相信。
“结果已经摆在这里了,白馨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过程什么的,并不重要。”
“哦。”司谨川冷冷的回复,“那刚刚妈说的事情是真的?”
“他……”
苏晚刚想开口,却被司谨川及时叫住。
“我想听他亲口说。”
到这,她才顿了顿,不再多言。
毕竟,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可司郁总是心口不一,在司谨川的面前,也总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骄傲了一辈子,哪能是这种轻易就会低头的性格?
“是。”
司郁语气沉重,可以听的出来,光是这一个字,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艰难。
“是什么,我听不明白。”
司谨川不会接受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司郁也明白,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我的确对不起阿晚,也对不起你,当初抛下你,也只是为了和你爷爷赌气,所以才会在一气之下,选择带着阿晚离开,对你不管不顾。”
“不过我知道,给你造成的伤害已经酿成了,我解释再多也没用,我当初抛下你的时候,也没什么理由,因为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