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婕妤连忙擦干泪,自告奋勇道,“对了,娘娘,臣妾手脚还算灵便,娘娘若是有差遣之处,大可使唤臣妾。”
“你也是宫的老人了,使唤谈不上,你既是闲不住,不如每日来本宫侧殿,帮着本宫晒『药』认『药』?”
“哎呀,这敢情好,娘娘若肯收徒,臣妾便拜您为师了。”
“你且随我来....”
傅娆带着段婕妤来到西侧殿。
坤宁殿东侧殿为笨笨寝所,西侧殿皇帝装扮一巨大的制『药』房。
朝南三间全摆放着各『色』『药』柜,琳琅满目的小格,如棋局布在墙面,正中设有一紫檀长案,专供傅娆制『药』。
为了保持『药』材干燥,皇帝着人将西侧殿的窗花全换透明的玻璃,斜阳洋洋洒洒扑入,殿内一片通明。
殿外还清理出一大块空旷的地坪,角落整齐叠放各式各样的竹盘竹架,专给傅娆晾『药』。
朝北的三间厢房,堆满了各类医。
皇帝还特地在内监中挑出几名年轻的内侍,跟傅娆学制『药』,帮着她打下手。
段婕妤一钻进去,忙不亦乐乎。
了消渴症,就该多动。
次日傅娆接见外命『妇』,众妃不敢打搅,到了第三日,除了柳贵嫔谢昭仪外,其他几位宫妃全聚在傅娆的西侧殿,一会帮着傅娆分门别类打理『药』材,一会儿闲。
傅娆忙着制『药』时,她们几人干脆凑一桌牌面打起了叶子牌。
皇帝在御房处理完政事,正打算回坤宁殿,见冷怀安揩着汗小跑进来,哭笑不道,
“陛下,娘娘回了,说是今个儿忙,就不招待陛下了,陛下在前庭忙着,晚边再回去。”
皇帝无语,瞠目结舌问,“她能忙什么?朕还担心她刚入宫不适应,想多陪陪她呢!”
冷怀安拢着袖笑道,“娘娘哪需要您陪,正带着几位妃子在侧殿打叶子牌呢。”
皇帝目瞪口呆。
这是他绝对想不到的事。
这才入宫几日,就他这丈夫撂一边了?
众妃连着几日在傅娆这吃香喝辣,入宫这么多年来,不如这几日来的快活,皆赖着不想回去。
还是虞妃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胡闹,待会陛下该回宫了,咱们别杵在这碍眼。”
众妃倒也不吃醋,纷纷觑了傅娆几眼,喜笑颜开离开。
“娘娘早些诞下嫡子,咱们今后跟着您享福。”
一个个比她还要着急。
傅娆抚了抚小腹,自觉无奈。
皇帝在通州那段时日,也算勤勉,可偏偏肚子毫无动静。
当初怀笨笨是无心『插』柳,如今是求而不。
又过了数日,谢昭仪来了葵水,在塌上痛死去活来。
段婕妤她还算有些来往,百般劝她朝皇后低。
谢昭仪已痛面如薄纸,缩在褥,颤声道,
“我并非不她低,我她无冤无仇,她又贵为皇后,何苦她为对,不过是一条贱命,早死了事。”
段婕妤这段时日跟着傅娆,觉日子从没这般好过,她可不愿死,见谢昭仪心存死志,气不过跑来坤宁殿求情。
傅娆身为医者,多少看不下去,着宫婢提着『药』箱,一行人浩浩『荡』『荡』赶来昭仪宫。
谢昭仪已痛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傅娆见状大惊,立即给谢昭仪施针,又着人煮『药』给她帖暖宫贴,从下午申时忙到酉时,等到谢昭仪醒过来时,见傅娆满大汗,愧疚不已,
“谢娘娘救命之恩....”
傅娆最见不自暴自弃的病患,皱眉斥道,“你这身子便是你自个儿熬坏的,既是想死,何苦这般折腾,干脆抹了脖子岂不干净?”
谢昭仪愣住,她的仇人还未死,她为什么要死?
当即泪如雨下,孱弱朝傅娆施礼,“还请娘娘救我。”
傅娆无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帮着她施针三日,了三日的『药』,谢昭仪不痛了,小腹也不发冷,待月事过去,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一个人长期病痛折磨,便会心生颓『性』,可一旦好起来,尝到甜处,自然就打起了精神。
谢昭仪也没旁的能孝敬傅娆,将亲手做的绣品呈给她,
“臣妾别的拿不出手,唯独这双面绣还算过去,娘娘不嫌弃,便戴着玩...”
傅娆从那盘绣品挑出个粉『色』的香囊,递给宫婢,“木灵,将这香囊给公主贴身佩戴。”又谢昭仪道,“你身子还需长期调理,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保准你下回不再疼。”
谢昭仪破涕为笑,自是感恩戴德。
她尚有几分才华,众妃玩起了飞花令,这么一来,除了打叶子牌,妃嫔们又多了一项玩戏。
孤立的柳贵嫔,急在敏妍宫前来回踱步,
如今身子康健,倒是了坏处?
不行,想个法子博傅娆关注。
“来人,去取些冰块来。”
先前不过是拗着一口气,何那女医便了皇后,年纪轻轻压她一。
久而久之,她也想明白了,虞妃说对,她不能重蹈李嫔覆辙,她女儿的婚事还捏在傅娆手。
后来见谢昭仪段婕妤整日往坤宁殿钻,她便有些坐不住,可终是拉不下脸面去讨好傅娆。
是,能出此下策。
半个时辰后,宫人禀报傅娆,“娘娘,敏妍宫的宫人来报,说是柳贵嫔娘娘腹痛,呕吐不止。”
傅娆正众妃簇拥着当令主,玩正在兴上。
她还未抬,坐离门口最近的陈容华先一步嚷嚷道,
“去去去,没看到娘娘忙吗?贵嫔娘娘身子康健,最是惜命,哪是真病,必定是闹着让陛下去探望她,你们去御房通报!再不,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陈容华料定皇帝不会搭理柳贵嫔。
正打御房出来,准备回后宫的皇帝,闻讯皱了皱眉。
各宫妃子皆唯傅娆马首是瞻,何这柳贵嫔这般傲气。
她有什么资格傲气?
“摆驾敏妍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