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得想个法子赚钱了。
挖草药不是长久之计。
下着雨呢,姜氏也不下地了,吃过了早饭,苏老爹带着斗笠乐呵呵地出去窜门了。
姜氏挎上自己的针线篮子,也出门找相好的妇人去了。
只有狗娃,搬了条小凳子,在屋檐下用竹片编箩筐,狗娃的手很巧,编的又快又好,编好了等他去镇上的时候,可以拿去卖。
念念也是看到他在编箩筐,才注意到家里有好多其他的竹编品。
狗娃做的箩筐,结实耐用又好看,放在现代,那是妥妥的竹编艺术品,可搁现在,就是只能卖五个铜板,甚至更少的东西。
“哥哥,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可以吗?”念念搬了条凳子,坐在他旁边。
狗娃手上编织的动作没停,眼神温和又专注,“嗯嗯,可以啊。”
狗娃对名字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村里的小孩,大多都是跟他一样的贱名,贱名好养活嘛。
“嗯……文元,苏文元,怎么样?”党参是文元的别名,来自于念念看的那本医书。
“好啊,文元,真好听。”狗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上过两年的学,认识几个字,文元二字,他也正好认识。
念念也笑了笑,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他名字的由来。
看苏文元编了好一会,念念也有点跃跃欲试,“哥,你也教我编箩筐吧。”
念念话一出,苏文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念念的手,说道:“妹妹,你的手太嫩了,会被竹刺扎到的。”他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他是不担心这个,但妹妹那双白嫩嫩的手,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苏文元执意不想念念碰竹编,念念没法,只好在一旁收拾前两天晒干的草药。
—— ——
赵光耀浑浑噩噩地躺在半湿的床榻上,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发白且干裂,一看便知这人是染了风寒。
昨夜下的那场暴雨,赵家也遭了难。
三年前,他考上了秀才,村里便把这栋位于村尾的废弃了许久的大宅子给了他住。
这宅子荒废了近三十年,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了,再加上他是逃难来的,身上没什么钱财,在苏家庄也没什么底蕴,根本没钱修葺房子。
他只能是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拎着自己的东西入住了。
所以每每这种刮风下雨的天气,是赵光耀最讨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街角的可怜虫一样,没有人在意生死。
“咳咳”床上清瘦的男人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变得通红起来。
赵光耀舔了舔有些开裂的嘴唇,恍惚间,他想起了,以前,每每到这个时候,苏念念总要来看他,他每每不耐烦见她,每次都让她快滚。
什么时候,她不来了?
“咳咳”赵光耀又撕心裂肺地咳了两声,脑袋更加晕晕乎乎了,脑袋一偏,竟是昏睡过去。
赵光耀觉得自己就像那肮脏的蟑螂一样顽强,这么多年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没能死掉。
他总能在经历了最糟糕的情况之后,一点点地慢慢变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