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晔随着她的话,也忆起往事,小丫头穿着一身宽大的内监圆领袍,就那么摔在自己面前。白嫩的小手擦在青石砖地上,他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红痕,当时就一阵揪心。
宜音却大有翻旧账的意思,“怎么没有凶,我都疼哭了,你才让宜音扶我起来的,我要走的时候,你还拽着我的手腕不松开,那么大力道,捏得我也好疼。”
小丫头嘟嘟浓浓地抱怨着,还将手腕伸出来给他瞧。纤细一截莹白的腕子,今日上面只戴着一只白玉镯子,清透的材质,几乎与她的肤色融为一体。
李承晔轻轻握住,还真道歉说:“是九郎不好,当时看着我的明珠儿摔得狠了,便想着查看手上有没有擦破皮,却不想将你弄疼了。”
“其实我没有怪你。”
宜音笑嘻嘻的,半躺在李承晔怀中,小脸映在柔和的灯光下,很是灵动,她说:“以前在家中就听说九殿下美名,第一次在马车上天黑,都大看清你,那日在畅春园一见着你,我就想着呀,九殿下这郎艳独绝的美名倒是实至名归,怎么就长得这般好呢。”
李承晔捏了下她的面颊,取笑道:“我的明珠儿可真惹人疼,当时都哭得那么着了,还有空想九殿下的美名是不是实至名归?”
宜音往他怀中蹭了蹭,颇为好意思地说:“没办法嘛,我的郎君长得这般好看。”
她合了合眼,又似是想到什么,说:“我还没告诉你呢,畅春园遇见你那次之前,我整日都钻狗洞从承恩殿出去瞎晃悠,那次之后,突然就不想去了,总觉着在你那般翩翩公子丢了面子,实在让人沮丧的抬不起头来。”
李承晔轻笑着,说:“我说怎么按日之后在承恩殿外再等不到你了,我以为是你摔伤了腿,但后来陈时传来的消息说你的伤好了,我我仍旧不放心,借着给中进宫请安,在承恩殿远远地看见你了。你当时抱着书坐在秋千上晃悠。”
李承晔陷入回忆当中,那个鹅黄衣裙的小丫头,坐在秋千上,随意晃着腿,怀中的书本半晌都没翻一页,看上去又乖巧又可爱。
“呀,你来找过我啊,”宜音有些懊恼,“你都看着我了,为什么不叫我呢?”
李承晔将她面颊上的碎发抚开,“怎么叫你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那时候我心怀希冀,总觉得灿若朝阳一般的你,与身处地狱的恶鬼不同,总该有安宁美好的人生。
我贪恋着你,却从不敢靠近。
宜音不大相信,抬手摸着他的下颌,“我的心意那么明显,九郎靠近一些,瞧一瞧我,再同我说两句话,我就会忍不住告诉你,我多么心悦于你。”
李承晔几乎红了眼眶,他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玉颈间,喃喃道:“是,是九郎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