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落音,陈穆愉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
陈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他调整好心情,也朝外院走去。
找了人去办陈穆愉吩咐的事,他就转回自己住的地方。
走到半路,看到云泽,有些意外。
平日里这个点,他多半都是不会在王府的。
迎面走来的云泽也看到了他,主动和他打招呼。
陈霄想起他之前迫不及待要出门的样子,打趣道:“今日,怎么没去见飞柳姑娘?”
云泽脸上闪过一丝尬色。
他们正好站在灯笼下,陈霄将他的神色看得清楚,发现他脸上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失魂落魄,关心道:“怎么,被飞柳姑娘嫌弃了?”
“……”云泽脸上尬色退去,“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
陈霄浅笑,“那你今日还在这儿?”
云泽心里低叹一声,实话告诉他,“飞柳今日下午跟着欧侍郎去苏阳办差了。”
刑部最近有一桩比较棘手的大案子,嫌疑人可能藏匿在苏阳,刑部很是重视,侍郎欧少言亲自前往。飞柳也跟着去了,估计要好长一段时日,才会回来。
云泽也不想在这儿,可飞柳不在,他只能在这儿了。
陈霄差点就笑了,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以为什么大事,至于吗?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我想,这些日子,飞柳姑娘应是不会思恋你的。”
云泽抬头,“……”
他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沈归舟下午吃黄杏吃多了,有点撑,到做饭的点时,雪夕问她想吃什么,她没有什么想法。
陈穆愉今日回来的肯定会比较晚,但他出门时说了自己会回来吃饭,她就让雪夕按着他们自己三个的口味做就行了,不必管她。
话说完,发现一事。
“沈星蕴呢?”
她今日一天好像都没有看见他。
雪夕回答:“小公子今日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事要办,还没回来。”
一早就出门了,难怪她没看到他。
他有事要办?
沈归舟想着他那个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样子,想不到他有什么正事。
她也懒得管他,没再问什么,让雪夕忙自己的去了。
她躺在杏花树上睡觉,天色越来越暗,蚊子就多了起来。
掌灯时分,沈星蕴还是没回来。
被第四个蚊子咬得时候,不怎么想挪地方的沈归舟终是选择了妥协,从树下跳了下来。
“阿姐。”
她人还未落地,消失了一整天的沈星蕴推门而进,后者一眼看到了她,跑了过来。
沈归舟看着他递过来的糖葫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
听刚才的声音,他心情很是不错。
沈星蕴见她不接,想起了上次那根化了糖的糖葫芦,忙道:“这次的,绝对好吃。”
沈归舟接过了糖葫芦,边吃边朝里面走。
沈星蕴跟上去,“阿姐,你今日出门了没?”
沈归舟咬着糖葫芦,没及时回他。
沈星蕴自己话一出口,也开窍了,“你没出去,雪姐姐肯定也告诉了你。”
沈归舟懂了,他回来的这么晚,是去凑热闹了。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沈星蕴眼睛亮起,“户部的人还在街上查没交币,那东西,以后估计不能翻身了。”
“还有吗?”
沈星蕴将脑海里的信息筛选了一遍,“那个煽动闹事的人,死了。”
沈归舟脚步停住,侧目看他。
沈星蕴莫名有了自豪感,看来这个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不用她问,他自己主动告诉她,“那人当时就被五城兵马司带走了,大概一炷香之前,突发疾病,死在了五城兵马司。”
一炷香之前,难怪他们没收到消息。
沈归舟将嘴里的糖葫芦吞下去,“什么病?”
“估计是胸痹之类的,具体的,还不清楚。”
胸痹。
“那人什么年纪?”
“三十左右,壮年男子。”
这么年轻的人,得这种病死了,有意思。
沈归舟再次打量沈星蕴,眼神明显了些。
沈星蕴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讪笑装作不懂。
看了一会,沈归舟视线不动,再问:“那人是什么人?”
这次沈星蕴回答地没那么快了,“暂时还不知道。”
沈归舟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
“他死得太快了,没来得及。”沈星蕴迅速追上去解释,并立标杆,“不过,阿姐,你放心,再过几日,我一定能告诉你他是什么人。”
沈归舟边走边道:“不用了。”
沈星蕴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极力争取机会,“阿姐,我说真的,你相信我。”
沈归舟咬着糖葫芦,懒得理他。
沈星蕴郁闷,气愤那人死得太不是时候。
跟着走了一段,他大概懂了沈归舟的另一层意思。
慢一步,有个时候,就是步步慢。
人死了,就算能查到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颓废了一小会,他突然重新精神起来,和沈归舟统一步伐,再次开口,“阿姐,那你想不想听参天楼的事?”
此事,两人已经走到了第二进院子。
沈归舟偏过视线,沈星蕴嘴角扬起,露出讨喜的笑容,拉着她在旁边摆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先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让人打听参天楼,是想查工部还是想查燕王?”
沈归舟不吃他这一套,声音如常,“你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沈星蕴笑容逐渐失了光泽,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能说就说,不说就别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