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那信里,并没有什么,还是天子没有相信那信中所言,亦或者是,天楚帝准备等过几日再说?
这种明明可见乌云,却久不见暴雨的现象,让秦王心绪有些乱,把握不住事情的走向。
对于这日要进宫的事情,他心中七上八下的。
又想早点来打探消息,又怕早来了效果适得其反。
踌躇许久,他最终还是决定按正常的时辰来,免得显得反常。
来的这一路,他心中还在想这件事。
秦王做为兄长,日常先关心两位弟弟的近况,聊完之后,顺便还想聊点其他的。
话刚在心中成形,就被人叫住了。
他认出那是他母妃怡嫔身边的人,看出他有话急着和他说,于是找了个借口,让陈穆愉与九皇子先走了,自己和秦王妃的步子慢了下来。
陈穆愉没有多心打听,带着想要探听秘辛的九皇子先行前往明崇殿。
见陈穆愉和九皇子走远,被怡嫔一大早就派过来等秦王的宫人,马上转告了他,天楚帝中毒了。
昨日继后处理了玲修仪的事,虽然后来被太后压了下去,但是这个事情动静闹得有点大,没多久消息还是在后宫游走。
晚上,这事传到了怡嫔耳朵里,她忙让人去打听了一番,其后听到了天楚帝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
不过,这个事情,她没有确定。
她知道后,特意去了明崇殿,却被张德素挡了回去,无论她好言相劝,还是威逼利诱,办法都想尽了,张德素都没让她进门。
回去之后,她想到了太医院,立马派了人去太医在宫中值守的地方查看。
她觉得,若是天楚帝真地中毒了,那里此时应该没有几个人。
实际情况却和她想得有些不同,里面一切井然有序,值守的太医也都在。
这正常的现象,让她对自己听到的大事的真实性,不确定起来。
可若说天楚帝没问题,她觉得不合理。
因为,太医院院正,昨晚竟然也在宫中值守。
若是宫中贵人没有大事,像他这种地位的人物,夜晚一般是不会在宫中值守的。
还有,她遣人去冷宫看过了,继后的确将玲修仪送进了冷宫。
天楚帝现在最是宠爱此女,对于这事,却没有说什么。
这两点让怡嫔更相信天楚帝真的出事了。
他真的出事了,那可是大事。
现在还没有立太子,这事更是关系重大。
怡嫔昨晚就想将这些事情告诉秦王,无奈宫门已锁,她无法派人传话。今日宫门开了,她的人却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将消息送出去。
好在今日是上元节,秦王是一定会进宫的,因此,她一早派了人在宫门口附近等候。
可她没想到,秦王会来得这么迟,这时间里,让她又是一阵心焦。
秦王听完她让人转述的事情,很是诧异。
对于天楚帝昏迷不醒这个说法,他觉得有点胡扯,毕竟今日这宫宴照常进行。
宫宴照常,今晚天楚帝就一定要出席宴席。
中毒这事,他无法确定。
难不成,这事是真的?
所以,这两日,关于那封信,父皇那边才没有动静?
他往前一看,前方已经看不到陈穆愉和九皇子的身影。
他压住了各种猜测,迈步往明崇殿赶去。
其实,今日要想验证这些说法和猜测,也不难。
一切,只要见到天楚帝自然明了。
这么一刻,他忽然有点希望,这些说法是真的。
这样,他父皇精力有限,信中的事,他们或许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处理。
他大步赶到明崇殿前,再次见到了陈穆愉和九皇子。
他们正准备离开。
他和秦王妃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困惑询问:“七弟,九弟,你们这是,见过父皇了?”
这么快?
九皇子回他,“父皇在忙,没空见我们。”
没见!
九皇子又问他们,“大皇兄,大皇嫂,七哥和我,准备先去看皇祖母,你可要同我们一起?”
秦王望向明崇殿,“我,还是先去拜见父皇,这是礼数。”
九皇子反应过来,“哦,也是,说不定父皇他就是愿意见你。”
秦王觉得他这话好像有歧义,可他自己刚才那话,表达的好像就是这种歧义,再一想,他的意思好像不是他的意思,九皇子也像是顺着话就说了,没有别的意思。
还没转过弯来,陈穆愉抢先开了口,“大皇兄,皇嫂,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秦王和秦王妃点头。
四个人,两两背向而行。
秦王回头,看着陈穆愉的背影。
老七,是否知道昨日宫中发生的事。
没过多久,秦王夫妇也从张德素的嘴里听到了天楚帝这会正忙,不见人,让他们今日就不要讲这些礼仪之类的话语。
没有见到天楚帝,秦王对怡嫔说得那件事,又多了一分不确定。
父皇,真的中毒了,病了?
不然为何不见他们?
他看了信,怀疑上了他?还是信中直接提到了他?
不,不是的。
他没有见他们,也没有见老七和小九。
这说明,他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
可他为什么,现在不肯见他们?
身体不好?
就是中毒了!
秦王妃也猜不准原因,看出他思绪纷乱,安抚他,既然想不到就不要乱想了。
反正,现在离晚上的宴席也没有多久了。
天楚帝现在不见他们,晚上的宴席他却是必须出席的。
到时候见到他,就能知道怡嫔告诉他们的是不是真的了。
她这么一说,秦王的心定了下来。
确实如此。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同秦王妃先去了怡嫔那里,向她了解详情。
怡嫔也一直在等秦王,她已经知道他进了宫,先去了明崇殿,见到他来,她马上问起自己目前最关心的事,“你可有见到你父皇?他现在如何?那些事,可是真的?他有没有。”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都不给秦王回话的机会。问到敏感处,秦王急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这才意识到所问不妥,止了话语,转头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